“這不是普通的訓練,在明天,你必須殺死你的對手,才能活下來。”他的聲音比海風還要冷。
“為什麼?”我驚訝。
“這是這裏的規矩,每隔半年就會有一次,優勝劣汰,隻有強者才有資格生存下去。你不想明天變成屍體被人踩著往上爬,今晚就給我好好地練。”
“是……”
就這樣,我一次一次地攻擊他,一次一次被他打倒在地上。我怎麼可能會是他的對手,根本連他的衣角都碰不到,再這樣下去,不用明天的比試,我現在就要被他殺了。又一次被他擊倒在地上,這次,我是真的爬不起來了,全身的每一塊肌肉都在痛苦地叫囂著,渾身的骨頭像被人拆了一樣。
“軒轅凝夕,站起來!”他厲聲命令道。
我掙紮著想要站起來,可是,還是失敗了,我伏在地上大口大口地喘著氣。
他俯下身,看著我,輕聲嗤笑,“這就不行了?看來,我真是高估你了。與其明天被別人虐殺,我看你還是自己跳海自盡算了。”
死?要死也不必撐到現在了!我輕勾唇角,自嘲一笑,“教官,我什麼都不怕,唯獨怕死!”
奮力起身,鉚足了力氣繼續進攻。
“記住,凝夕,論體力你絕對不占優勢,唯有揚長避短,以快取勝。速度就是你保命的關鍵。”
“明白!”
“太慢,再來!”
“是!”
“還是太慢,再來!”
“是!”
就這樣不斷地一遍又一遍,重複再重複,直到我再一次跪倒在地上。汗水順著我的臉頰,一滴一滴地滑落到沙灘上,雙臂幾乎撐不住身體在不住地發抖。我抬起被汗水浸濕的臉,望著他,不知他是否還要繼續。
他冷冷地瞥了我一眼,說道:“夠了,今晚就到此為止吧!”
聞言,我終於如釋重負,整個人立刻癱倒在了沙灘上。睡意蒙矓中,我感到自己的身體被人輕輕托起,落入了一副強健而溫暖的懷抱,腥甜的香氣縈繞在鼻尖,突突的心跳聲回蕩在耳畔,強而有力。
一時間,我忘記了自己身在何處。把自己的側臉貼上了那人的胸膛,像隻小貓一樣依偎在他的懷裏,喃喃低語:“宇,我好想你……”
第二天,我的對手,是鄰床的那個女孩。看著她的臉,我有些恍惚。
我們被關進了一個巨大的鐵籠裏,鐵籠的門緊鎖著,除非一方死去,門才會打開。她看著我,還是那麼淺淺地笑著,那一刻卻讓我覺得淒寒入骨。她猛然出手,招招狠辣致命,毫不留情。麵對這生與死的較量,我依然恍惚,腦海中不斷浮現的是她那比初夏的陽光還要明亮的笑容。
我下不了手。不斷地閃避,我甚至忘記了自己手上也有刀。
直到一聲暴喝:“凝夕,出手!你忘了自己說過什麼嗎?”
我驀然清醒,是的,我說過,我要活下去!又是一記凶猛的進攻,她手裏的匕首直插我的喉嚨。我迅速側身,扣住了她握刀的手,借力一拉,手中的匕首直插她的後心……幹淨利落。
結束一個生命,原來就是這麼簡單的事,她倒在地上不動了。這是我第一次殺
人,殺了一個有著溫暖笑容的無辜女孩,她的血是那麼的紅,紅得觸目驚心!
[十五]
“凝夕!”身邊的人輕聲呼喚,拉回我遊離的意識。過去的種種,仿佛深埋在記憶中的黑色堡壘,輕輕一碰,分崩離析。
他隻手撐起肩頸,赤裸的胸膛壓覆上我胸前的柔軟,幽深的眼眸,精湛的眼底,此刻卻不複平時寒寒的陰戾,融融的笑意傾瀉而出,神色愉悅得很。
他在我的唇角輕輕一吻,柔聲問:“昨晚睡得好嗎?”
我抬眼看著他,他明明在笑,為什麼我仍然覺得淒神寒骨?
“不好,一夜噩夢。”
“哦?”他輕聲哼笑,埋首我的發間,狀似委屈地喃喃低語,“昨夜,可是我這四年來睡得最好的一夜。”
聞言,不由得一陣戰栗,我深吸一口氣,對他說:“鬆一鬆。”
“什麼?”他抬起臉莫名地看著我。
我頓感無力,“你的手,箍得我透不過氣來。”
“哦!”他挑眉一笑,鬆了手。
“這是什麼意思?”我拽了拽手銬,“怕我跑掉,還是怕我殺了你?”
他慵懶地半躺在我身側,斜瞟一眼,不緊不慢地說:“怕你亂動弄傷自己。除去肩傷不算,你身上總共有二十八道傷口,有幾道深可見骨。”
一隻手輕觸我的肋部,我倒抽口氣。
他拍了拍我的臉頰,柔聲說:“早知如此,就讓他們出手輕一點了。不然,也不會看得到,吃不到。”
他的話讓我脊背發冷,我厭惡地側過臉。
他用力扳回我的臉,眼裏已經沒了感情,“別跟我擺出這副不屑表情,這裏不是你的赤宇。”
我揚唇一笑,“所以呢?我應該像妓女一樣扭動身體,在你身下宛轉奉迎是不是?”
他凝目望著我,目光陰鷙,“原來,你是這麼想的。凝夕,你以為我要的隻是這個?”
“我隻能想到這個,原諒我沒有更好的想象力。除了殺人和做愛,你沒教過我別的。”
他歎了口氣,雙手捧著我的臉,“為什麼不肯跟我好好地說句話?你就這麼恨我?”
“我不應該恨你嗎?我當年那麼的信任你,可是你做了什麼?我的教官,在眾目睽睽之下強暴了我。你知道這對我來說意味著什麼嗎?噩夢,那是一場噩夢!”
他沉默地看著我,半晌後,用壓抑的聲音說:“原來,那件事你還是沒放下。凝夕,當年那麼做完全是迫不得已。你知道自己殺了多少人嗎?如果不給你一點教訓,你會被送去調教室,那裏起碼有二十個男人等著你。我以為你會明白。”
“我怎麼會不明白?我的教官,為了那出戲你可真是煞費苦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