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接過蕭白夜遞過來的配槍申請單,關琥認真地向他行了禮,又問,“那能再拜托您一件事嗎?”
“什麼事?”
“查一下她的資料。”關琥將欒青的照片遞過去。
蕭白夜衝他擺擺手,表示這點小事算不了什麼。關琥領命離開,走到門口時,又被上司叫住。
“聽說那邊的李廣杏脯跟鳴山大棗很出名,記得多帶些回來。”
關琥回過頭,就看到他的上司悠哉悠哉地靠在椅背上喝茶,那感覺很像是比起這個案子,他更對當地的小吃感興趣。
好吧,有關上司英明的評定語他決定暫且收回來。
關琥收好所需的文件,又去領了配槍後,回家簡單收拾了行李就出門了。
在趕去機場的途中,他突然想到一個重要的問題——他忘了問這次的差旅費給不給報銷。
由於暑假是旅遊旺季,經濟艙的機票已經銷售一空,關琥隻好忍痛咬牙買了頭等艙機票,在櫃台辦理完行李托運,手裏拿著登機牌,他感到了那張小小紙牌的重量,這次押寶押這麼大,要是什麼問題都沒解決,他連個報銷的借口都沒有,恐怕連下個月的飯錢也要沒著落了。
盡管心裏滴著血,關琥還是有條不紊地經專門通道上了飛機,乘客還在陸續登機,他坐著沒事,將手機拿出來翻看在謝淩雲家裏拍的照片。謝家的牆壁上畫了不少圖形,他本想傳給尚永清,但一直沒時間跟尚永清聯絡,此刻看著這些形態詭異的圖形轉念一想,既然張燕鐸說這些圖都曾經出現過,那給不給尚永清應該不會影響到什麼吧。
閉上眼思忖這幾天發生的種種,每次想到最後,關琥的思緒都會歸於一點——什麼是飛天?什麼是永生永福?花那麼多錢將各行業、階層的人騙過去,隻有一種可能……
身後傳來腳步聲,緊跟著有人坐到了他身旁,關琥本能地換了個姿勢坐直身子,誰知當他轉頭看到坐在外麵的人時,頓時呆住了。
旁邊的男人上身穿著收腰的淺藍色襯衣,底下是條灰色休閑褲,腰間是條銀色寬腰帶——幾個小時不見,雖然換了身衣服,但削瘦身形配上標誌性的微笑,不是張燕鐸那家夥還是誰?
“我的眼睛應該沒出問題吧?”關琥喃喃道。
張燕鐸回了他一個淺淺的笑:“不是,就算是有藥物中毒後遺症,過了這麼久,也該消失了。”
“不是我眼睛的問題,那請解釋下為什麼你會在飛機上,還坐在我的鄰座?”
“因為跟小魏約的籃球賽他爽約了,我一氣之下就決定出去旅遊,沒想到會這麼巧跟你遇上。”
“看來從體育競技項目的數量來算,今後你被爽約的次數還會有很多。”
“對此我深有同感。”
見張燕鐸一臉誠懇地接受了自己的吐槽,關琥忍不住了,側過身說:“那張先生,能不能拜托你想個好一點的借口來解釋你的行為,你現在純粹是在欺負警察的智商吧?”
張燕鐸不說話,隻是盯著關琥看,關琥被他看得莫名其妙:“看什麼?看人長得帥嗎?”
“不,觀察細致、思路清晰,證明你身上的毒素真的解了。”
麵對這不知是擔心還是吐槽的表達方式,關琥無話可說,把頭轉回去往椅背上一靠,將毛毯蒙到自己臉上。
“你還好吧?”
耳邊傳來善意的詢問,關琥有氣無力地答:“如果你的目的地不是敦煌的話,我就還好。”
“原來你也去敦煌啊,那真是巧得不能再巧了。”
為了避免被噎死,關琥停止了追問。要不是有任務在身,他真想問張燕鐸為什麼緊跟著自己不放,他到底有什麼目的?是單純對案子好奇還是根本就跟犯罪集團是一夥的?
飛機就這樣在關琥的滿腹疑問中起飛了,中途餐車過來,關琥隨便點了一份,悶頭狼吞虎咽地吃著,與之形成鮮明對比的是,張燕鐸熟練地用著刀叉,品著紅酒,優雅得像是正坐在高級餐廳裏享用晚餐的貴公子。
“有人通風報信,上頭不讓查自殺案了。”嚼著麵包,關琥說。
有點意外對方會主動跟自己說案情,張燕鐸驚訝地轉過了頭。關琥又灌了口飲料,將自己在警局的經曆簡單說了一遍——不管張燕鐸是什麼身份,接近自己的目的是什麼,反正他都跟來了,這些事遲早都會知道,瞞著沒意思,倒不如借用下他的推理能力,說不定還會有所收獲。
“是誰?”
“如果我知道是誰,就不會坐在這裏了,大哥。”
沒得到答案,張燕鐸輕輕晃著手中的酒杯,沉吟道:“會是誰呢?”
關琥往裏縮了縮:“少裝酷,要是把酒晃到我身上,你要賠的。”
“是是是,”張燕鐸乖乖放下酒杯,又說,“有人等不及先跳出來了,這樣反而比較好查,至少我們知道突破口在哪裏。”
關琥看了他一眼,還想問他怎麼知道自己會臨時離開,難道他一直在暗中跟蹤自己?但想想即使問了,對方也不會說,隻好作罷,低頭繼續往嘴裏扒飯。
晚餐過後,空乘很快將飲料送了過來,張燕鐸換了熱咖啡,關琥也點了杯橙汁,把吸管撥開直接對嘴喝,但當他看到過來幫他們續杯的空乘時,一下子被嗆到,飲料也散到了身上。
“幸好不是我搞髒的。”張燕鐸在旁邊品著咖啡慢悠悠地說。
“不,我是……咳咳……”
一塊濕毛巾不客氣地摔到了關琥身上,他手忙腳亂地擦著衣服,就聽一旁甜甜的聲音傳來:“老板這麼巧?”
“是啊,”張燕鐸回,“沒想到你在這裏做空乘,菲菲。”
“其實我是代班啦,你要陪這個笨蛋去旅遊嗎?”
“是去旅遊,不過笨蛋……”張燕鐸轉頭看關琥,“你說他?”
“是啊,這周圍好像沒其他人了。”
他們周圍的確都是空位,雖說是旅遊旺季,但花高價坐頭等艙的人還是不多,關琥伸手打住他們的對話:“停停停,葉菲菲你告訴我,為什麼你會在這架班機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