鄭鮑也不去理她,將剛才黃妙玲所說都一一記下,從審問室內退了出來,隨後召集了一班探員在自己辦公室內開會。他先將審問記錄分與大家看了,問眾人有何看法。眾探員看過記錄,便開始議論紛紛。有人說周黃二人早已串通一起,這諸多口供都是精心編排而來,他們便是謀殺李金鳳的凶手;又有人說這一切皆是黃妙玲自導自演,她乘周肅出差之際殺了人。反倒周肅一直被蒙在鼓裏,並不知情。而那個去城隍廟做超度的也就是黃妙玲不錯,不然何以會這樣巧,在短短幾天內就冒出兩個黑紗女人?;還有人說是周肅假借出差之名,伺機將李金鳳殺死。那黃妙玲莫名無辜,此事與她並無關係。諸多說法不一,一時不相上下。
鄭鮑聽罷,說道:“諸君所作的推斷都各有道理,很難說誰對誰錯。不過我這裏還有一份報告,是另外讓人去查來的結果,大家也都看一看吧。”又將一疊文件傳了下去。眾探員一一讀過,不禁都是麵麵相覷,滿臉錯愕。最後文件又回到鄭鮑的手中,鄭鮑接過說道:“我剛才也不是故意戲弄大家。這份報告是我在審周肅審到一半時送來的,說實話,我讀後的驚訝程度也並不亞於在座各位。我們竟然都想錯了,那周肅與黃妙玲真的隻是偷情而已,並非殺人凶手。”原來那報告中說,周肅出差時另有三個同事相陪。四人同吃同住,不曾離開一步,足證周肅沒有回滬殺人。而黃妙玲在李金鳳死亡那晚正去喝了一場喜酒,鬧新房直鬧到了半夜,在場許多人都看到過她,也沒有殺人的時間。
鄭鮑繼續說道:“在審問周肅時,他雖然油頭滑腦,不時的耍些小聰明企圖蒙混過關。但所說的話卻也是上下吻合,前後因果並無矛盾之處。後來之所以還要繼續審那黃妙玲,隻為再次驗證周肅所說。而根據黃妙玲的一番言語來看,雖然與周肅講的小有出入,但也大體相符。若是兩人講的一模一樣,反倒會有串通之嫌。這次的過錯全在我一人,是我走了岔路,累得大家都瞎忙了一陣,真是對不住了。散會之後,便將周黃二人放了吧。”
忽然一名探員道:“鄭探長,我倒覺得這兩人還放不得。”眾人都是一奇,目光紛紛投向那名探員,隻聽他繼續說道:“他二人雖然都無作案時間,但於道理上卻都有謀殺李金鳳的動機。既然黃妙玲積蓄不俗,那就不需要他們親自動手,花錢買凶殺人也未嚐不可啊。”
眾人聽罷,都不由點頭同意。鄭鮑道:“你這話也有幾分道理,隻可惜現在我們手頭並無證據能夠證明他們曾經買凶,也就沒有繼續扣留他們的理由。”頓了一頓,說道:“不過你講的也是一條可行的路子,眼下還是先將二人放走,之後我們再繼續暗中查訪。等拿獲了證據之後,再抓他們不遲。”他見大家都已無異議,便將會散了,另外吩咐人釋放周肅和黃妙玲。
等眾人走後,鄭鮑吃力的靠在椅背上,長歎一聲,心中暗想:“我原本以為拿了周肅,又揭穿了黑紗女人的身份,這起凶案也可以水落石出,卻不想結果還是竹籃打水一場空。唉!想不到這案情竟然如此複雜,可真讓有些人力不從心啊!既然那周肅和黃妙玲不是凶手,那為什麼他們兩人都一口咬定是厲鬼殺了李金鳳呢?難不成還真的是……”他無奈地搖了搖頭,繼續尋思:“黃妙玲雖然也曾身穿旗袍,頭戴黑紗,但這隻不過是衣著上的巧合而已,她並不是案中的黑紗女人。唉……那真正的黑紗女人的行跡可也太過神秘了些,她究竟是誰?目的是什麼?又在這凶案中扮演了什麼樣的角色呢?!”
鄭鮑隻覺得自己現在頭昏腦漲,隻得閉上眼睛,用拇指按動兩邊的太陽穴。過不多久,忽然一陣涼風吹來,突然有一個女人的聲音在他耳邊說道:“你想知道我是誰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