突然聽到譚金鍾的示警,多年的生死經驗使得周超當即收手,避無可避之下,隻能將軍匕橫到了自己的眉心處,緊接著隻覺得一股大力傳來,手上的軍匕把握不住更是直接被震飛,絲絲血跡也自虎口緩緩流出。
得知同伴到來,敵人更是如同吃了興奮劑的猛獸,順手狠狠一刀,想將周超直接劈成兩半。
“嘶!”周超倒抽了口冷氣,剛才自己險而又險的用軍匕隔開了對方的子彈,整個手臂都被震得幾近麻木,可一想到身前的敵人絕對不會放過這千載難逢的機會,又隻能強行扭轉身體,避開身體要害,可肩膀還是避無可避的被其一刀劈傷。
另一邊,剛摸索過來並開槍射擊的狙擊手,還未來得及開第二槍,就直挺挺的軟到在樹下,空洞的雙眼裏滿是不甘,額頭上一個幽森的窟窿正往外汩汩流血,摸著手槍扳機的手指再也難以繼續扣動。
一槍擊斃摸索過來的狙擊手,譚金鍾也暗暗鬆了口氣,對大自然的鬼斧神工欣喜不已,若不是有它的幫忙,對方的狙擊手又怎麼可能被自己如此輕易擊斃?直到此時,譚金鍾都感覺有點不太現實。
就目前的處境來看,敵人身上很可能沒有手槍,不然現在這麼好的機會,他也絕對不會就這樣充耳不聞。
譚金鍾緊了緊手中的手槍,剛想一鼓作氣將不遠處的敵人也射殺,卻發現他已經不再戀戰,知道大勢已去,不可能再有所作為,一腳踹飛周超後,一個轉身,飛快的向著密林深處逃去。
“你怎麼樣?支撐的住嗎?”譚金鍾幾個跨步來到周超身邊,看著他肩膀上深可見骨的傷口憂心忡忡。傷口不僅很深,還正在流血。
“沒事,這點小傷還死不了。對了,剛才那人已經中了你一刀,相信也已經是強弩之末了,你快去追,不能讓他跑了。追上時,替我在他身上狠狠的多刺幾刀,竟然敢把老子砍這麼深。”周超不滿的抽了抽嘴巴,跟個沒事人一樣,似乎肩膀上的傷口根本不屬於他。
“可是你的傷?”譚金鍾欲言又止的指了指自己的肩膀。
“都說了是小傷,我自己能處理。你小心點,地上會有敵人留下的血跡,追蹤起來應該不難,我就在這裏等你凱旋歸來。”經過一連串的事情,周超也不再把譚金鍾當做是剛認識時的戰場菜鳥了,更是鼓勵他勇敢的追殺敵人,不用擔心自己。
“既然如此,那我就不耽誤時間了。”其實,譚金鍾比任何人都更想將敵人碎屍萬段,畢竟那可是殺害自己大哥的罪魁禍首,絕不能讓他在自己眼皮底下逃之夭夭。
天色漸明,濃霧也有所消退,能見度清晰了不少。循著沿途斷斷續續的血跡譚金鍾一路狂追,越往前越是感概敵人生命力之頑強,後心受了那麼嚴重的一刀,又和周超纏鬥了那麼久,如今竟然僅憑著對生的渴望,一口氣逃出這麼遠,實在有點匪夷所思。
也不知道追了多久,昨晚本就是一夜急行軍尋敵,先前又挨了敵人全力一腳,受了不輕的傷,接著又一口氣極速衝刺追敵,可現在除了地上依稀留下的殘餘血跡,更是連敵人的影子都沒看到,譚金鍾不免有點心浮氣躁了。不過一想到大哥的仇恨,又咬牙堅持,心裏暗道不將敵人挖出來碎屍萬段,誓不罷休。
又走了一會兒,太陽再次出來了,譚金鍾來到一處相對平緩的山穀,周圍群山逶迤,連綿不絕。山穀枯草灌木叢生,根本找不到路,也沒有人煙,荒蕪的令人窒息,仿佛進入了一個死亡的無人區,偶爾有幾隻小鳥飛入高空,歡快的鳴叫著,給這片死寂的山穀平添了幾分生機。
地上的血跡到了這裏也完全沒有了蹤影,譚金鍾不由得打起十二分精神,知道敵人很可能就藏在這附近的某個隱蔽位置,伺機殺自己個措手不及。
強迫自己冷靜下來後,譚金鍾刻意放緩了腳步,恢複體力。雙手有節奏的劃動著,這是以前學過的古武術中,可以加速恢複體力的一種秘法。現在沒有別人的幫助,一切都得依靠自己,容不得有任何大意。
忽然,譚金鍾心神狠狠一震,一股莫名的危機感立時席卷全身,全身毛發不由自主的倒豎起來,仿若受驚的靈獸。
周圍地勢相對平坦,藏人不易,譚金鍾腦海裏又不禁浮現出小時候與大哥狩獵的情景,想起很多毒蛇往往棲身於樹木枝椏間,伺機給人致命一擊。
一想到這,譚金鍾當即驚恐的抬頭,電石火花間,隻見一把尺許長的武士刀自天而降,帶著一往無前的冷冽氣息,兜頭劈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