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玉點點頭:“別說不吉利的話!我看這個劉處長人還不壞,我覺得可以想辦法!”
“什麼辦法?”
“讓他偷偷把土管局的文件簽署日期往後推15天!”
崔浩想,這事兒有點兒玄,也不知道這個劉處長到底是什麼人,能不能打動!想來想去,隻有自己臉皮厚一點兒,求人家一下,他想起劉處長這個人喜歡女人,去過國泰37層,或許那裏有他的錄像,也許可以把劉處長的錄像調出來,不怕這個劉處長不幫忙。
崔浩想著,就撥了劉處長的電話:“劉處長,我崔浩啊!”
劉處長那頭好像還在車上,官腔官調地應聲:“喂!我小劉啊!崔總有什麼吩咐?”
崔浩想索性一不做二不休,直說了吧:
“劉處長,你能否把文件的下發日期搞得準確一點,比如3月16日?”
劉處長沉默了一會兒,沒說什麼,掛了電話。
崔浩收了電話,和白玉默默地坐著。白玉倒了水給崔浩,她知道崔浩在等什麼,這個姓劉的到底是什麼人呢?電話能搞定?白玉道:“別擔心,這些人我看得最透,他們經不住我們搞!”果然,大約15分鍾之後,劉處長的電話就來了,劉在電話裏說,文件簽署的日期是3月16號,的確是他弄錯日期了,提早了半個月。
“到底是在官場上混的人,還是講規則的!”崔浩道。他心裏知道,他又失去了一個朋友,他很難受,他覺得不應該這樣,自己遇到一點兒挫折,就了不起了,就找別人麻煩,這算什麼為人呢?偉大的造物主,允許他這樣做嗎?一定是不允許的。不要為了自己一己的利益去犧牲別人的利益,不要為了自己的利益去逼迫別人,他在心裏對自己說,依靠自己的力量,依靠正麵的力量,可以走通的路,為什麼要用那些下三濫的方法呢?他對自己剛才對劉處長的行為感到羞恥。
崔浩想著,手裏“嘟”地響了一聲,崔浩以前不會發手機短信,但是,玉簫燕老是要他學,教了他好幾遍,最後,他幹脆買了一個手寫的,終於能手寫短信了,平時也就隻有玉簫燕給他發,他拿了手機,一看,原來是劉處長來的短信,“月破雲方淡,人靜天才高!”
二
林白玉對崔浩說,“我們遇到的問題可能不是簡單的經濟問題,而是一團亂麻,裏麵有更大的手在推,在沒有明白這個手到底想幹什麼之前,我們最好鎖定一下風險。”
依照林白玉的判斷,現在,絲寶遇到問題的事兒,在外界還沒有傳開,可能很多人還不知道,在沒有找到真正的對手之前,唯一的辦法是先自己找聯盟,把自己能團結的人團結起來。他建議崔浩首先要把銀杜路切割,收回原來那個把銀杜路地塊和白玉大廈連起來,造一座新上海城的想法,上海不是絲寶的上海,絲寶沒那個實力。不僅如此,原白玉大廈項目也要分割,一分為三,一部分給外商,可以給南澳sum投資公司,吳迪這個人雖然不好親近,但是,有利可圖的事兒,他是一定會做的,另外一份給海悅集團李愚或者找寶山鋼彙集團黃鶴,他們現在手上都控製著在上海數得上名次的地產公司,李愚的公司最近有國資委參與,應該更好一點。
這樣,必要的時候,可以壯士斷腕,把銀杜路放棄了也沒什麼關係,如果有人打白玉大廈項目的注意,三家聯手反擊,勝算也大一點。
事不宜遲,崔浩立即去和吳迪商量,吳迪猶豫著,不太熱情,但是,還是答應讓他的投資策劃部經理先來了解情況。黃鶴倒是熱情,他手裏握著一大把錢,等著地皮操作,按照他的說法,是有錢沒處花,再說,他想從寶山出來,進駐滬北,慢慢成為一家上海的公司,而不是寶山的公司,“我正拿著鏟子到處找地挖坑種金子呢!”黃鶴說,“老朋友找上門,那還有話說!”崔浩說,“當然,有好事兒,一定和老朋友做!”黃鶴說:“這幾年,兄弟你發展得比我好!”崔浩搖頭:“哪裏,哪裏!”黃鶴道:“小兄弟,你年齡比我小,魄力比我大,你們以56億的標價中標銀杜路二號地塊,大手筆啊,沒有人有這個膽量,了不起啊!”黃鶴也知道標王的事兒,看來他做這件事,還是對了。
背水一戰,不成功則成仁。這符合崔浩的性格!
白玉問:“銀都路,那筆錢交還是不交?怎麼交?”
崔浩道:“當然叫,而且要盡快交!政府財政需要這筆錢,我們也需要把這筆錢交出去,向政府表明我們的決心和能力!尤其是銀團貸款,要趕快辦完,另外,
把絲寶市政工程公司所屬資產、白玉大廈土地資產、常州的國際商貿城地產項目抵押給銀行,辦好貸款,作為銀杜路項目的第一筆啟動金。”
白玉看崔浩若有所思地出了門,原以為崔浩是去找戴耘了,其實崔浩沒去找戴耘,而是來找戚華。他想知道,他到底能保住什麼,需要放棄什麼,什麼是屬於自己的,他可以抓住,什麼不是自己的,他應該放棄,他決定以退為進,早作安排。
他約戚華在虹橋香根茶舍見麵,這間茶舍開在虹橋寶林別墅區的院子裏,非常低調,一次隻接待一批客人,而且一批不超過8位,現在,茶舍裏隻有崔浩和戚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