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第11章 苦福(10)(1 / 3)

她裹著浴巾,從洗手間出來。李愚已經泡在池子裏了。一個服務生給她倒好了茶,她深深地吸了口氣,聞到一股非常好香熏的味道,她慢慢地下到池子裏。入水的時候,空氣把她的浴巾鼓蕩了起來,她的浴巾飄散開來,她稍稍有些慌張,好在浴巾濕水之後有了重量,馬上落下來,蓋住了她。李愚和一個女的站起來說到附房按摩去,浴池裏隻剩下汪錢宸和她兩個人,她突然緊張起來,好不容易鼓起來的勇氣一下子就跑走了。

汪錢宸坐得非常端正,“李愚都跟我說了!老實說,我是一個市場主義者,比起政府控製,我更相信商人,商人有能力,比政府有能力強。房地產遲早要開放,房地產的開放,不僅僅是解決一個人民有房子住的問題,更主要的是人民需要財富!人民沒有財富,就不可能愛國,也不可能愛和平。安居才能樂業,有恒產才能有恒心,沒有這個基礎,我們國家就沒有希望!”

林白玉手抓著浴巾的角,捂著胸口,“聽說你是從英國留學回來的?你這可跟當前的政治不合拍。不過,這番話,我倒是愛聽,因為我正是一個商人。”汪錢宸端茶給她,她接過來,“聽說你曾經在中信做過?”她對汪錢宸這個人有了一絲信任。

汪錢宸順手把茶杯放在了浴池沿上:“我隻是在中信做司機!文革的時候,父親被打倒,沒事兒做,經常帶我去圖書館,我們在那裏看書,父親看經濟學書,我也看。父親說,遲早經濟學對中國會會有用。文革後,父親複出,我想我也可以幹一番事業了,但是,父親要我去中信做司機。他說去中信,可以學到真本事,我去了,跟榮大老板兩年,學到很多,什麼是金融?中國隻有一個人懂!這個人就是榮大老板,之後去英國不過是去鍍金!”

林白玉道:“英國?那你知道的吉登斯啦?”

“吉登斯?”戴耘看看她,“他可以說是我的老師吧,英國很多人認為他可能成為倫敦經濟學院院長!但是,我也是弗裏德曼的信徒,他很好地理解了利率和資本結構在市場經濟中的作用,個體的經濟選擇如何形成經濟的產業結構,總之,他真正地解釋了市場的意義!”

“他反對政府幹預!你可是政府官員!政府官員都喜歡控製,不控製,你們還有什麼必要存在,你們存在著,又有什麼機會得到好處?”林白玉猶豫著,要不要單刀直入,她的時間不多。

“比起官員這個身份,我更願意你稱我為銀行家,也許有一天,我們的銀行會和政府分離,銀行真正成為市場力量!而不是政治力量!”

“聽起來都很好,但是,現在就有一個市場問題擺在你麵前!我們的項目,需要貸款,我的合夥人被抓起來了,生命有危險,如果不拿錢去贖,我可能見不到他了!”林白玉道,“這還不是一個市場問題,因為市場還沒有發生作用,現在凡是賺錢的,都在市場之外,在政府手裏,而不賺錢的才在市場之內!”

汪錢宸把頭悶在水裏,水裏出現了一圈兒漣漪,他理了一下頭發,從水裏抬起頭來,又抹了一下臉,汪錢宸說:“我能幫你做什麼呢?”

“你是名人,又是銀行行長,你寫一個紙條,表示銀行願意貸款,也許我就可以把他贖出來,我現在很急!”

“那麼,我能得到什麼呢?”

林白玉腦袋嗡嗡地響,她不知道汪錢宸問這個是什麼意思?她慢慢地解開浴巾,露出了自己的胴體,先是乳房,它輕輕地懸在的水麵上,拍出水波來,接著是下麵的三角區,在泉水的深處,隱隱地露出黑色的一叢。“你可以得到我!”

汪錢宸靠進她。她顫抖著,嘴唇不住地打顫。他停在了她身邊,輕輕地給她裹上浴巾,用浴巾的角在她的腋下打了個結。他的聲音在水麵上反射,變得很柔和,“你很美,但是,我不願意用錢買你,你的美不應該用金錢來換!我剛才的問話是一個銀行家的問題:我能得到多少回報?我說的是資本回報率!”頓了一下,他又說:“你是李愚的女人,我不碰朋友的女人!”

林白玉嘴裏發幹,她不知道怎麼回答這個問題。

戴耘起身,背對著林白玉:“其實你倒是介紹了一筆好生意給我,我願意給你們的房產貸款!應該說,你在幫我賺錢!”他摘掉了身上的浴巾,林白玉看到戴耘的整個身體,古銅色的皮膚,結實有力的肌肉。林白玉心裏默歎到,真是一個健康的男人啊!被他征服的女人大概不計其數吧!那皮膚,那顏色,不知道在東南亞海灘曬過多少次。汪錢宸裹了一條幹毛巾,拿起紙筆,埋頭刷刷地寫,然後放下筆,拿起紙條,讀了一遍,對折一下,工工整整地放在茶幾上,他道,“如果需要,你可以拿這個紙條,找戴耘副行長兌現支票!”說完他走了出去。

這個男人,太高傲的了,這讓林白玉產生了莫名的惱火,但是,這一刻,她顧不得羞怯和惱怒,她需要這張紙條,她起身拿了紙條,然後快速地穿衣服!然後來到了門外,一輛車等著她,司機給她拉開車門:“林小姐,錢行長讓我送你回市區!”

林白玉一時間恍惚起來,她不知道心裏為什麼會那麼跳,她突然想起汪錢宸說的“戴耘副行長”,戴耘,難道就是他們的同學戴耘?她問司機,你們有個副行長叫戴耘?是上海人?司機說:是的!我們戴副行長是上海人,聽說,他馬上要來上海分行主管工作,兼上海分行的行長。

林白玉想,天啊,真是天無絕人之路,崔浩啊崔浩,戴耘回來了,她真不敢相信,戴耘隻用兩年的時間就登上了琛發銀行副行長的寶座,而且要來上海主持上海分行的工作,他真有那個能耐?有是誰當了他的伯樂,賞識和提拔了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