明明是同一個人,但記憶中帶著人皮麵具的狡黠女孩卻不論如何都沒能與眼前擁有著傾城之色的少女重疊。
空氣裏濃重的絕望壓得他喘不過氣。
莫暖在骨刺上扣住兩條手指粗的細鏈,鎖在床頭。嫻熟的用最好的傷藥處理了皎蝶的傷口,換掉染血的床單,轉身離去。
——
“宮主。”青衣男子拱手站在莫暖麵前。
“恩。”莫暖冷著一張臉,眉宇間倦色深重。
雲慎麵色躊躇,欲言又止:“子衿說阿木她……”
“怎麼,不吃,不喝?還是又逃跑了?”莫暖知道她心中有恨,所以並沒有出現在皎蝶麵前,隻讓子衿去照顧她。
雲慎咬牙道:“她死了。”
——
莫暖進了房間的時候,皎蝶正倚在床上喝茶。
莫暖坐在皎蝶床邊,皎蝶看也沒看他,舉止優雅地繼續喝茶。
莫暖摸了摸床邊小幾上的茶壺,溫度高的嚇人。
莫暖臉色一暗打翻了皎蝶手裏的茶杯,不經意間有些許茶水撒了出來,濺落在莫暖手上,幾乎瞬間就紅了一片。
皎蝶單手撐著床沿探出身子去看碎掉的玉杯:“真可惜。”
莫暖抓住皎蝶的手,攤開一看,細嫩的手心被燙的通紅。
“去找子衿拿點傷藥。”莫暖陰著一張臉對雲慎說,然後蹙著眉對著一屋子的侍女沉聲道,“你們是怎麼照顧阿木的?”
侍女們嚇得半死,全部跪倒在地上:“奴婢們知道錯了,求宮主饒命!”
莫暖心情不好哪裏有這些侍女們說話的份,喚了侍衛進來吩咐道:“處理掉。”
皎蝶扭過脖子看著哀嚎著被拖出去的侍女們,說了句:“真可惜。”
“可惜什麼?”莫暖問。
皎蝶蒼白的小臉兒上沒什麼表情,雙目微斂:“壽命未盡,生命就已經走到盡頭了。”
“你不替她們求情?”莫暖無意間手腕用了些力氣,他的阿木是不會說出這種話的,阿木並不喜歡多管閑事,但她身邊的事情她是一定會管的。以往的時候阿木總會冷嘲熱諷地給侍女們求情。阿木還是阿木,她依舊神誌清醒,內裏卻已經腐敗變質。
皎蝶興趣缺缺道:“與我有什麼關係。”
“子衿說你死了。”
“哦。”
冷漠,頹然,毫無生機。
莫暖希望從皎蝶的嘴裏再聽到一些東西,憤怒的,悲傷的,怨恨的。不行的話冷戰也好,總好過現在,麵對他不參雜一絲感情。
莫暖靜等了半晌。
皎蝶說:“你可以放開我,能給我倒杯水嗎?喝水的時間已經過了。”
莫暖給皎蝶倒了杯茶,皎蝶想要接過玉杯,抬起的腕上青紫一片。
莫暖記著她手上的燙傷,仔細的喂給她喝。
皎蝶見狀也就順勢收了手,順從的喝了。
“疼麼?”
“不疼。”
皎蝶臉上一絲波瀾也沒有,當真一副不痛不癢的模樣。
莫暖耐著性子問道:“腳腕呢?有什麼感覺。”
“沒感覺。”
或痛或癢或發麻,總該有感覺的,怎麼可能沒感覺?
明明是同一個人,但記憶中帶著人皮麵具的狡黠女孩卻不論如何都沒能與眼前擁有著傾城之色的少女重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