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個皇子的確算不得什麼,就算是儲君也不怎麼值得高興。
當今皇上是禪位,自己明明年富力強,卻寧可選擇禪位也不當皇上。當今心裏想些什麼,路人皆知。
趙伯琮就算坐當那個位置,上麵還有一個太上皇,外麵還有個金國虎視眈眈,他的皇位並不穩當。
可是啊……
有些事不是你不想做就能不做,皇位雖然這般那般的不好,可要護住某些人,某些事,就必須要坐上那至高無上的位置上去。
處置一個郡王或許容易,處置一個皇子或許也容易,就算是儲君也可以被廢儲。
可皇上,卻不能簡簡單單就被處置。
他家主子想得長遠,可有些事終究無能為力。
燕青不想讓他家主子在皇位的問題上有所不快,還不等開口,程硯這個缺心眼的又說:
“主子,我們從鄉君府而來,錢家老太太暈倒了。”
錢家老太太……
燕青恨不得抓把土塞住程硯的嘴。
主子原本就因皇位一事不甚開心,他還提什麼錢家老太太。
錢家老太太那是輕易能提及的人嗎?
燕青悄悄抬頭不安地看向趙伯琮,等待主子的怒火。
卻在不經意間瞧見趙伯琮朝某個方向隱晦地看了一眼,頓時渾身打了個激靈。
趙伯琮的動作隱晦,但架不住燕青對他的熟悉。
隻那一眼,燕青就敢保證,昏迷了的錢家老太太就在這裏!
老太太也被趙伯琮那似有似無的一眼看蒙了。
她很確定自己沒有老眼昏花,剛才在程硯提及“錢家老太太”時,趙伯琮那一眼的確是看的她。
奇怪,他為什麼要看她?
難不成……他知道了些什麼?
老太他很快否定了這一想法,她從未在趙伯琮麵前提及錢家事,天南海北這麼大,他怎麼就敢保證她是錢家老太太?
不可能,不會的!
老太太訕訕一笑,不想自己嚇自己。
而趙伯琮的目光也早已離開,這讓老太太更加確定自己的想法。
完全是她自己嚇唬自己嘛,趙伯琮剛才那一眼絕對不是在看她。
就算是看她,也是無意之舉。
趙伯琮用眼角的餘光不緊不慢盯著那個陷入自我懷疑中的女人,心中發笑。
看來,她以為自己偽裝得很好,從來都不覺得他能猜透什麼?
這樣也好,就讓她充滿期待,然後在她以為可以逃離時,忽然出現在她麵前,打破她的機會,打碎她的內心。
貓捉老鼠,不外如是。
趙伯琮的心情好了一點,他還饒有興致地問:
“哦?什麼原因?”
果然是又暈倒了,趙伯琮還記得,上回老太太因救丁一而暈倒,也陷入了長久的昏迷。
就是不知道,那次昏迷,她又去了哪裏?
程硯也是個極會察言觀色的,他見主子對此很有興趣,忙不迭告知:
“禦醫說是年歲已高,情緒受不得大起大落,先前老太太許是情緒激動,就暈倒了。就算老太太醒來,以後也得小心嗬護,她的身子受了太多操勞,早已是窮弩之末,怕是撐不了多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