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方大人莫急。現下敵情未明,七殿下既然帶著大軍出戰,我們就該替他守好城池。否則萬一等七殿下凱旋歸來,卻看見城池易主,你我可都是大罪啊。”夏勇不慌不忙的樣子,目光偶爾也往城牆外的北方看上一眼,那淡定的模樣仿佛他才是慢性子的文臣,而方晨卻是那急性子的武將。
勸說多時卻依然是這個效果,方晨不禁微微沉下臉來。她也不是傻子,今早七皇子一聲不吭就莫名其妙的領兵出去了,之後有軍士來報七皇子遇伏,現下這個夏將軍又死活不肯出兵去救,這種種事端代表著什麼,即使是她這個初出茅廬的人也看出來了。
可惜她隻是個在兵部任職的文官,並不直接統禦這些軍隊,著急也是沒有辦法,沉吟片刻後,也隻能沉聲道:“夏將軍,七皇子若是有事,你我可都要賠上性命。該當如何,還請將軍三思。”
看到方晨急了眼,夏勇不禁輕哼了一聲,帶著些嘲諷的道:“方大人言重了。末將隻是這河陽城的守將,守城方是職責所在。七殿下本已帶走了大量兵馬,若再輕易出兵,以至於河陽失陷,那才是末將大禍臨頭的時候呢。若是方大人真著急,不妨帶上五百人馬前去迎接七殿下便是了。”
“你……”方晨難得失態的拿手指著夏勇,急得眼睛都紅了。城外有齊軍十萬,近日來雙方交戰,動則便是數萬、十數萬人的大混戰,五百個人簡直連給人塞牙縫都不夠!更何況她隻是個手無縛雞之力的文臣,如何能領著這五百人去把被伏擊的七皇子他們救回來?!
“好,五百人就五百人,我帶人去救人!”一個清亮的聲音突然從兩人身後傳來,兩人同時回頭,卻發現說話的是個陌生的少年人。
“你是何人?如何能在此時上得城樓?!”夏勇沉著臉問了一句,隨即又衝著旁邊值守的士兵吼道:“如今正是戰時,誰亂放人上來的?!”
那少年倒是半點兒也不慌張,他不慌不忙的從懷裏掏出一塊龍紋玉佩來,笑道:“將軍莫急,也別責怪放我上來的軍士了。”一邊說著,他一邊將手中玉佩展示給夏勇看。
龍紋玉佩是魏國皇室的標誌,又或者可以說是魏國皇子的標誌。每個皇子自出生起便都有一塊龍紋玉佩,模樣大同小異,都是白玉紋龍,除了一些宮人或者天子近臣,是很少有人能分別出每個皇子玉佩的不同的。不過龍紋玉佩大名鼎鼎,方晨和夏勇還是知道的。
見這少年出示的是龍紋玉佩,夏勇的神色立時一肅,躬身行了一個半禮:“甲胄在身,請恕末將未能全禮。不知是哪位殿下突至邊關,末將之前並未聽聞呢。”
少年隨手收起了玉佩,擺擺手道:“行了夏將軍,現在不是說這些的時候。我乃今上第十子,剛才聽這位方大人說,我七皇兄身陷險境,你願與她五百兵士前去營救?”說到這兒的時候,少年刻意頓了頓,便見那夏勇臉上一僵,之後才又笑道:“方大人一介文人,隻怕不能領兵出去,不如便讓本宮替她帶著這五百兵馬去救我皇兄如何?”
十皇子話音落下,夏勇一臉錯愕,方晨卻是嚇得臉上大變——剛才一個七皇子陷在戰局裏還生死未知呢,現在還要再搭上一個莫名其妙冒出來的十皇子?皇家人的命都金貴,這倆皇子無論哪個出了事,她都不可能有什麼好下場,可是現在她還不能死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