銀行高層大地震（二）
杜念基這些天的心情非常好，雖然協助公安部門四處奔波偵破廣慶市分行金庫盜竊大案非常疲勞，但是終究獲得了非常好的結果：從尹東明、茅學金身上繳獲的贓款、從二人銀行卡上截獲的資金、在尹東明股票賬戶上交割回來的錢以及從廣慶市體育彩票管理中心返回的款項，加起來達到了被盜庫款總額的三分之二以上，這個結果上報總行後，據說總行那裏也比較滿意。既然滿意了，也就證明自己的工作做到了位，是非常值得高興的事情。
剛剛返回省行，苗知春就找杜念基談了話，就幹部任用的問題跟他通氣。杜念基沒想到自己提出的林文國、楊曉峰的任用人選，竟然輕而易舉地在老苗那裏獲得了通過，這件事立刻引起了他的警覺：不管怎麼說，路平大案、廣慶大案剛剛過去，現在根本不是提拔幹部的時候，而老苗如此急迫地把自己的人安排下來，一貫剛愎自用的他甚至還對黨委其他成員作了很大的讓步，這就很說明問題了——莫不是他在安排後事？
有了這樣的想法後，杜念基就給總行副行長劉明打了電話，兩個人私交甚密，劉明一定會給自己透露些信息。
果然，劉明在電話裏很高興地對杜念基說：“念基，恭喜你，你終於要修成正果了。”
“此話怎講？”杜念基笑著問，心裏已經猜出了八九分。
“此話怎講？難道你還猜不出‘此話怎講’嗎？”劉明笑著反問道，“兩次大案，如果我們商貿銀行再不嚴肅處理相關責任人，恐怕在國務院和銀監會那裏是過不去了。”
“這次恐怕是要波及一把手了吧。”杜念基試探道，他不想再跟劉明繞彎子了。
“不僅僅是‘波及’，總行黨委已經向有關領導和部門表了態：‘一定要嚴肅處理’。”劉明低聲說。
“‘嚴肅處理’能到什麼程度呢？總歸還是人民內部矛盾吧。”杜念基想知道總行到底會給苗知春一個什麼樣的處分。
“總行黨委成員中，有的主張從重，有的主張從輕，我分析藺行長的意思是，可以一棒子打掉，但不要一棒子打死——畢竟是為商貿銀行工作多年的老同誌了嘛，該保還是要保一保的。”
杜念基知道，所謂“一棒子打掉”，就是摘掉烏紗帽；“一棒子打死”，就是“兩規”、“雙開”甚至追究刑事責任之類的。這麼說，總行隻是想免除苗知春的職務罷了，他覺得這樣處理也算合情合理，就說道：“總行領導對我們基層幹部真的是非常愛護啊。”
“總行黨委對你在兩次案件中的表現非常滿意，認為你為商貿銀行挽回了損失，立了功。”劉明接著暗示道。
聽了這話，杜念基的心裏豁然開朗，心情無比愉快，他用半調侃半正經的語氣說道：“劉行長您過獎了，我隻不過是在總行黨委的正確領導下，做了我份內的事。”兩個人在電話裏哈哈笑了起來。
這時劉明問道：“你們省分行信貸業務處的處長叫肖明森吧，這個人怎麼樣？”
杜念基聽了一愣，斟酌著說道：“因為業務的關係，我跟他接觸過兩次，但目前工作思路還沒有完全對上。”他不知道劉明為什麼忽然問起了肖明森，所以沒有明確地表露出自己的看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