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把濕冷的泥土,痛哭失聲。
韓縭,為什麼我永遠都追不上你,你要逃到哪裏去?
頭發被雨水淋透,遮住了雙眼,這是比以往任何一次都要絕望的一刻,他的心在痛,因為有一股太強烈的感覺告訴他錯過這一次就再也沒法見麵。
韓縭,你聽到我的心了嗎?
“我聽到了。”
頭頂突然傳來一個低沉的聲音,範梓千抬起頭,看不清麵前的人,卻觸到一雙溫暖的手,那個人緊緊握住他的雙手,把他從地上扶起來。
是他,是那雙眼睛沒錯。
範梓千看著那人狂野的眼神和溫柔勾起的嘴角,終於撲到他懷裏,哭得一塌糊塗。
雨更大了,山裏傳來一陣轟鳴,像雷聲。
天漏了,嘩嘩透著風。
心若漏了,怎麼也補不回來。
這一刻,兩顆心髒同時驟停,又一點點加快,這聲音恍如隔世。
作者有話要說:
☆、第 56 章
一年後。
“千千,過兩天韓歆就來看你了。”
“劉岑晉下個月就能出來了,你還記得他嗎?焦炭哥。”奚年臉上帶著平淡的笑意,把範梓千換下來的的睡衣疊起來,放進櫃子裏。
剛一得到減刑的消息,奚年就喜出望外地準備起來,把家裏打掃得一塵不染,買了幾件新衣服,還給範梓千剪了個劉海,現在他的額前坑坑窪窪,狗啃的都能比這強。
奚年忙活了一天,範梓千不聲不語坐在床上,安靜得讓人頭疼。
“千千,你還好嗎?”奚年在發呆的人麵前搖搖手。
“嗯?”範梓千抬頭,對他溫柔一笑:“我很好啊。”
門鈴突然響了起來。
“誰啊?”奚年一邊問著一邊往客廳走去。
門開了,奚年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
門口的人臉上帶著久違的笑容,眼中透出淡淡的情愫,隻是整個人的氣質不同從前。
“奚年。”她的聲音像水一般溫柔,身邊站著一個小小的,戴著可愛鴨舌帽的男孩子。
作者有話要說:
☆、第 57 章
在一家冷飲店裏,奚年局促不安地坐著,笑容僵硬。
小孩子把冷飲吃得到處都是,他媽媽一邊幫他擦拭衣服,一邊說:“四年了,奚年,你變了。”
她麵帶笑容,語氣卻生冷無味。
“你也變了。”奚年尷尬地笑笑,麵前的女人美麗而知性,這還是他曾經認識的那個任旖歌嗎……
“我也不容易。”她低頭掩飾住眼中的苦澀,抿嘴笑笑。
“對不起,我當時不知道。”奚年說。
“為什麼說對不起?”
奚年眉頭緊鎖,緊緊盯住那個男孩子。
“奚年……”任旖歌搖搖頭說:“這孩子不是你的。”
奚年吃了一驚抬頭看著她的眼睛,那裏麵全是內疚和悲傷。
任旖歌知道奚年會如此驚訝,當初他們天天膩在一塊兒,竟會出這樣的事情。她無奈道:“是我媽。”
“我不喜歡那個男人,他已經三十歲了,家裏很有錢,是我媽逼著我跟他交往……”她的眼神躲閃:“我沒有勇氣和你分手,直到我發現自己懷孕了。”
“本來想栽在你頭上,去醫院打掉就好。但是我的化驗單被我媽發現了,她讓我嫁給他。”
“對不起,奚年。”她低著頭。
奚年苦苦一笑,突然間似乎是在聽一個與自己無關的故事一樣,心裏有些同情這個女人。
“誰也沒有對不起誰。”看任旖歌在哭,奚年遞上一張紙巾。
“這些年過得好嗎?”她問。
奚年點點頭說:“在學校裏都是老樣子,能有什麼不好。”
“我……”任旖歌有些激動,她抹掉臉上的淚水,從模糊的視線中看著麵前這個清新如初的少年,心裏還會有波瀾,她多想像以前那樣,在他懷中膩著,撒嬌,任性,發脾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