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十六章:太子難當(2 / 2)

人無遠慮必有近憂,朝廷更是如此,你不去打別人,不代表鄰國不發兵打你,盡管這次是打贏,國庫的損耗卻是實打實的擺在那裏,沒有三年五載,嗅想恢複元氣,而且是風調雨順的三年五載。

如果突然爆發水災、蝗災或瘟疫,那這個時間會更長,農業發展離不開水,但是和蝗災以及瘟疫比起來,損失要小得多,水災要受限於地形地貌,蝗蟲是有翅膀的,吃光一個地方換下一個,瘟疫更可怕,它甚至會導致一個王朝走向衰敗,被別的國家吃掉。

皇帝交給天澤沐兩個難題,恢複國力是一個,這個基本無解,沒有更好的辦法,另一個是解除司景曆的兵權,降低他對皇室的威脅,雖然太子對司景曆有過深入的了解,認定他不是居功自傲,會陰謀造反的人,但練練手積累經驗,不可或缺,因為早晚用的上。

天澤沐沒有好辦法,他不想找圍著他轉的文臣武將討主意,如此一來,勢必會傳進司景曆的耳中,造成他和父皇的隔閡,不利於朝廷的穩定,這些人裏麵肯定有別的皇子的臥底。

天澤沐退而求其次,打算先把緊要的奏折批閱完畢,再思索解決司景曆問題的方法,不管於公於私,交代是免不了的,天澤沐和司傾宇互為知己,司景曆對司傾宇的態度,自始至終讓天澤沐很不解很不滿意。

戰爭會毀掉很多東西,想修繕一新,沒有錢是不行的,每年三四千萬的稅收,能發揮的作用極其有限,單是皇宮裏的開銷,幾百萬兩就不夠,天澤沐肯定有碩鼠,但這個馬蜂窩沒人會去捅,他做出頭鳥,甚至會動搖太子的位置。

內務府的位置肥的流油,不是皇後的哥哥或弟弟,就是太後的哥哥或弟弟,眾多頭銜中的一個,打掉一個牽連出一串,皇帝心裏不清楚嗎?那怎麼可能。

軍費開支占稅收的很大一部分,至少三分之一,如果朝廷用的不是屯田製,那這個數字至少翻一倍,不是沒想過裁軍,而是鄰國虎視眈眈,容不得皇帝和天澤沐鬆懈。

想打勝仗,對朝廷的國力要求極高,武器、盔甲、糧草、馬匹和藥材缺一不可,隻要有某個方麵準備不足,在短兵相交之際,將會被動無比,想做到充足的供應,需要調動的人力是可怕的。

十萬人的軍隊出征,給他們保障後勤的人至少得五十萬,如果前麵的數字變成三十萬,那後者就會達到一百五十萬,這些壯勞力沒辦法耕作,間接造成的損失難以估量。

戰死的士兵的撫恤,殘疾的士兵的安家費,哪個離開銀子搞的定?和司景曆的賞賜同時發放下去的,還有這兩項開支,離世的人家裏需要撫慰,斷胳膊斷腿的,他們需要吃飯和活下去,有的沒有親人了。

朝廷征兵有規定,每家每戶隻要一個男丁,但實際情況並非如此,有時兵力不足,折損過大,有的是衝著當兵不愁吃喝去的,家裏土地有限。

工部是第三大耗費銀錢的機構,興修水利工程,少於三年五年下不來,沒有堤壩遇到雨季怎麼辦?在大自然的力量麵前,人渺小的可憐,不是有大壩就能萬無一失的,偷工減料和中飽私囊想杜絕,難如上青天。

天澤沐疲憊的靠在椅子背上,揉著生疼的太陽穴,他終於把筆放下了,小太監湊近了低聲道:“殿下想吃什麼?奴才吩咐他們去做。”邊說邊給主子按摩肩膀。

太子搖搖頭:“帶幾個人穿便服和我出宮走走。”

小太監猶豫了一下,恭敬道:“遵命。”讓他遲疑的原因是京城處於戒嚴狀態,殺人的凶手沒有歸案,有可能對太子造成威脅,妥協是因為他也不想悶在皇宮裏。

天澤沐出宮走的是同一個城門,守衛都認識他,他們沒膽子阻攔,空蕩蕩的大街,天澤沐是頭一次見,他去過的地方屈指可數,都是比較繁華的,他的車架被老百姓夾道歡迎,那場麵人山人海。

猛不丁讓天澤沐有些不習慣,不過他挺喜歡安靜的氛圍的,他背負著手,閑庭信步,小太監、宮女和侍衛把他保護在中間,這樣不怕來自任何方向的威脅。

有零星的店鋪在營業,比如賣米的,天澤沐進去逛了一圈,老板的眼睛是雪亮的,瞧出來天澤沐身份不凡,格外客氣的伺候著,知無不言言無不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