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話中意思,沐清漓豈會不知他是故意而為:“皇上若是不想下次再出來,那臣妾也不說什麼。”
帝王輕笑,卻因為動作過大引得一陣輕咳。
沐清漓氣惱,又管不住自己不去關心,隻還沒彎腰,又被帝王拉進了懷中:“清漓,該怎麼辦,如此的幸福,該怎麼辦……”
緊緊抱著女子柔軟的身子,一張臉皆伏在了對方的頸項間,舍不得,不管如何都舍不得再放。
“父皇,父皇!!”跌踵而至的皇子皇女們並不理會自己父母在做什麼,完全不顧嬤嬤們的攔阻,橫衝直撞的衝進了亭台,驚的卻是情濃意切的男女。
沐清漓慌忙不著痕跡的離了帝王的身子,接了第一個衝進自己懷抱的錦靈,那個失而複得的孩子,她與景闌的孩子:“別著急別著急,小心摔著。”
語還未落那盈月也已經衝進了自己母妃的懷抱,手裏舉著的則是五色的紙鶴:“母妃母妃!太傅說紙鶴折的越多,許願就越靈,要是掛在病人床邊,病人就能很快康複,所以,我和皇兄還有皇姐折了整整一大籃子,你看你看!父皇的病一定能很快就好!”
說著,那純淨的孩童便拉著自己的姐姐碧絡再次衝向後頭提著籃子的嬤嬤,想要將那紙鶴都給自己父皇和母妃看。
祁銘琰起身,看向那籃子,果然大大小小,都是五色的紙鶴,一腔情動,現於臉上,蹲身攬了自己的兩個女兒暖了周身的血脈:“父皇很喜歡,有你們父皇不舍得不好。”
“父皇,這是暖玉,舅舅說這東西養人,施舅舅帶我出去的那段日子,送我了很多東西,這暖玉就是他給我的,他說這東西還能保佑人,你也帶著。”祁錦靈伸手將自己頸項之上的暖玉摘下,套在了父親身上,一臉的成就油然而生,似乎自己的父親帶上便能真的立馬好了。
“好好好,都好都好,父皇全收著,回頭就讓你母妃把紙鶴掛在床頭。”隻是眾人輕笑間卻隻有一人沒有參與,沐清漓鬆了女兒,伸手一把抱住了始終無聲而立已經□□歲的錦霜,伸手捏了那柔嫩的臉頰,她總覺得他懂事,所以不需要管束,卻忘記了,他真的是個孩子。
“霜兒是要做大男人的人,所以不喜歡軟弱母妃能理解,可母妃是生你的人,母妃可不希望我的兒子總是比當娘的還要穩重。這樣的時候就該和你姐姐學,一起生的為什麼差別那麼大?就當是母妃的命令,笑一個。”
那孩子何曾想過自己那總是嚴肅端莊眼中向來隻有一人的母妃竟然與自己說了這樣的話,意識整個怔愣在了當場。
反倒是盈月沒忍住,一把拉了比自己完了些許時候出世的弟弟,一震取消:“母妃母妃!快點把皇弟放下了,皇弟說了,他不需要女人柔軟的懷抱,他要幫父皇扛起江山,快放下,快放下!”
這一鬧是真讓那□□歲孩子臉上掛不住了,直接掙脫了母親的懷抱,一個縱力輕巧落在了地麵上,顯然是武藝有形,抬手就要拉擠兌他的姐姐:“盈月,你不說話沒人把你當啞巴!”
“母妃母妃!救命!救命!父皇!”
這般笑鬧,渲染了整個三月的宮牆,這樣的家該是多少帝王羨慕而不可得!
崇德二五五年,皇貴妃施家之女薨於宮中,葬於皇陵。
崇德二五八年,大鄢國帝君因身體抱恙,書寫罪己詔,自登基為帝後,從政整十五年,已是無力,同年八月二十六日下詔,將帝位傳給了十四歲的皇二子祁錦霜,封失而複得的十五歲皇長子為正一品親王賜字‘長廣’,施洛安與容炳為左右兩丞相,文武監國,輔佐新君,而自己則坐上了太上皇與皇貴妃過上了修養的日子。
江南碧水橋畔,身著普通富貴人家衣著的女子,懷中抱著一個已經一歲大的孩子,身邊一個武將出身的男子,眉眼雖不是俊逸不凡,卻也自有一種帥氣剛硬。
隻這樣一個該是拿劍的男子此時正柔情的逗弄女子身邊的孩子,若是有熟悉的人自然會一眼便認出,那女子正是曾經尊為皇貴妃的慧貴妃施偌,那男子正是曾任二品禁衛軍首領的簡尤。
女子笑著奪了孩子手中的玩具,見那孩子哭喪著臉後又將東西遞給那小不點,那孩子在得到玩具後的下一刻一張小臉又笑在了一起,來來去去不厭其煩,還是更是有力配合,放眼看來甚是可愛。
“沐姐姐說不日就要過來了,我們怎樣也該好好表現,要感受一次盡地主之誼的歡樂。”
男子聞言笑:“娘子說什麼便是什麼,隻是皇上要來,這江南一帶的貪官汙吏們又該倒黴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