了,它的編製和番號就存在,他還可以重振旗鼓卷土重來,與小日本血戰到底。這位剛剛提拔的國軍最年輕的少將師長,胸中沸騰的是一腔熱血。

一個清亮如銀鈴般聲音在他身畔響起:“他醒過來了,他醒過來了,小姐。”

另一個聲音婉轉似鶯語般的聲音吩附說:“蓮香,去拿參湯。”

他困難地說:“我的軍旗呢”

兩個年輕的姑娘異口同聲地說:“在,在。”

於是他用右手撫摸著軍旗,那上麵幹涸的血跡,一個個炮火流彈洞穿的殘跡,那旗上有鮮血書就的將士們的姓名。他心中湧起一股熱浪,被繃帶緊纏著的雙目竟然溼潤了。

他激動地說:“謝謝……謝謝……”

緊接著他又問:“這是什麼地方”

鶯語般的聲音又在她耳畔響起:“譚將軍,你放心,這裏很安全的。這是梅園。梅鳳高的宅邸,是你的弟兄們送來的。”

“我怎麼會到這兒來的”他努力想用右手支撐起身體,然而胸口一陣巨痛使他再次癱倒在床上。

他知道這梅鳳高是溪城絲綢業巨子,在生意上與日本商人大鹽見喜過從甚密。而這大鹽見喜是通過日本特務機關在城內開設“會明公司”控製著全溪城的十餘家絲廠,一切收繭、繅絲、促銷等業務均由該公司統轄。這梅鳳高認賊作父,以絲廠同業公會的身份,投靠會明公司。他對大鹽見喜百般逢迎,獻媚策劃,深得大鹽青睞,引為知己。我怎麼能住在這大漢奸家裏呢但是身不由己,傷痛使他根本不能起床,隻好勉筆入虎穴暫棲身了,也許借助這漢奸的名聲,確實是最有效的保護。想到這兒他也就不再動彈了。

他回憶起了三天前的那場血戰。

115

茅峰山離溪城城西三十裏,海拔345米,是溪城西南諸山中最高的一座。

茅峰山山勢險峻,林壑秀美,如果是春天則峰青水碧。綿延數十裏,半抱溪城。山下清溪湖銜山抱水,包孕溪吳,東臨z省西部。茅峰山上有茅峰寺,乃A省佛教勝地,初建於梁天監年問,為司空陸歡舍宅為寺,名秀峰寺,宋初改為秀峰禪院。南宋紹興年間賜於抗金名將韓世忠,後來毀於戰火,清代重建為茅峰寺,人稱茅峰禪院。現在這座A省名刹規模宏麗。氣宇軒昂,集大雄寶殿、藏經樓、佛堂、禪房、鍾樓為一體。

現在這巍峨壯觀的寺廟,成了軍委會直轄20軍團湯恩伯部譚儒文國軍55師的臨時指揮部。他是在長沙會戰後,部隊稍作休息,接掌55師又緊急奉調回歸湯恩伯20軍團節製的。

這年冬,日軍兵分五路向溪城挺進,日軍前鋒已推進到距茅峰山15公裏處。12月底,抗日戰爭史上著名的茅峰山血戰拉開了戰幕。

元旦之夜,茅蜂山下戰雲密布。茅峰山上冰天雪地,剛剛落下的春雪,使山野一片銀裝素裹。冰雪覆蓋著漫山的鬆林,呼嘯的北風穿梭其間,發出陣陣雄壯的濤聲,仿佛千軍萬馬潛伏其中。鉛灰色的凍雲低垂山峰,霧靄層層,抑壓著山間的古刹。茅峰山下集聚著大量的日軍,在西風的嘶叫聲中,磨刀霍霍,準備與堅守在山上的中國軍隊決一死戰。

一周前,參謀總長從戰時首都重慶市飛臨溪城,召見譚儒文。聽了譚儒文的防守溪城茅峰山計劃後指出:“茅峰山為A省心髒部位的山脈,北為古都門戶,南為C市障礙。西接z省,東臨w省,

是為我軍攻防要地,應傾全力防守,為古都會戰贏得戰機,溪城危則古都不守。”

譚儒文將軍打開指揮部牆上綠色的帷幕,一幅碩大的軍用地圖出現在眼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