枝撓頭,廢了半天勁,隻能將鎖鏈掰開了一環,將銅球去了,西施腳腕上那個鐵圈,卻怎麼都打不開。
“算了,這也不礙事,當個裝飾罷。”西施幫阿枝擦了擦汗。
將屋子徹底清理了一番,西施發現家什還真齊全,也免去進城買的麻煩。但二人今晚都累得要命,本想睜著眼睛以備萬一越軍尋來,結果剛想靠著牆休息下,便雙雙睡了過去。
好在一夜風平浪靜,什麼也沒有發生。
勾踐一夜沒睡,睜著眼睛直到日上三竿,也沒尋得半點蹤跡,但是殺西施的榜文已經張了出去,難道要告訴百姓,西施給刺客劫走了?那也太丟他的人了!但是這一會兒,要去找誰來殺?他在宮裏一圈圈踱著步,最後隻得帶過一個女性死囚來,把頭蒙上帶入了江邊法場。
眼看時辰要到,百姓們竟然全部跪了下來,紛紛為西施請命,見勾踐不允,隻好退而求其次,央求勾踐在行刑之前,再給他們看一眼西施的容顏。
勾踐哪能將頭套拿下來?看看時辰到了,大喝一聲,便將那死囚扔在了江裏。一大團水花濺起,他長舒了一口氣。殺西施,不過是為了殺一儆百,隻要百姓們認為死的是西施就行了,管他死的究竟是誰呢?
但是,幾千名軍士都親眼看著西施當晚被劫走,雖然勾踐一直說找回來了,但總有那麼幾個好事之徒想弄清楚來龍去脈,可是卻沒有一個人承認那晚找回了西施。
於是流言便多了起來,十天半月便從宮裏流到了宮外,故事也變了幾種樣子。很多人將西施蹊蹺之死和範蠡莫名其妙辭官聯係在一起,傳說他們雙宿雙飛,逃離了紛擾的塵世。也有人說西施本來是天上下凡的嫦娥,已經歸位去了,還有人相信西施就是死了,但她太美,劊子手不忍行刑,隻能將她的頭蒙起來。
這些流言傳著傳著,便不知怎麼到了範蠡耳朵裏。他現在雲遊四海,百足之蟲死而不僵,畢竟早年家財雄厚人麵廣,做什麼生意人家都買他的麵子,所以不出五個月,他又有了一大筆積蓄。他聽了西施的傳聞,本來也沒放在心上,隻是心中感歎西施命苦,也遺憾沒能了卻這段因緣。這一日他剛巧來到姑蘇城裏,見一個角落有隻小白猴抱著一罐酒,正研究怎麼打開。他登時想起阿枝來,總覺得冥冥之中有什麼聯係,於是一路跟了過去。那小白猴回頭看看,知道有人跟蹤,卻發現似乎沒什麼惡意,便引著範蠡來到了西施和阿枝的居所。
範蠡見到深山老林裏居然有一所炊煙嫋嫋的屋子,登時眼睛有些溼潤,他沒敢走正門,而是先繞到了後院,見後院立著三塊墓碑,一塊寫的是:“慈母若華之墓”卻無落款,第二塊寫的是“嚴承歡之墓”,另一塊卻隻寫了:長姊之墓。
他一時沒看出端倪,便又繞了開去,在牆後探出一個頭來,便看見一個身形曼妙的女子在一個大木盆中洗衣服。範蠡的鼻子頓時酸了……這不是施夷光又是哪個?
不由自主地,範蠡便要走上去,此時卻聽屋裏一聲喚:
“夷光,天氣冷不要洗了,先來吃飯,一會兒我幫你洗!”
正是阿枝的聲音,少了幾分稚嫩,多了幾絲溫柔。
“好,馬上就來。”
西施甩了甩手,用一條幹淨的方巾將手擦幹,笑嗬嗬地走進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