放下朱筆又提起一旁的狼毫,在空白處書下:“遙踏落雪卻飛雪,初聞香梅卻無梅”,字體飄逸灑脫,猶如其人。
瀟淺憂隨即又在角落提上自己的名字。
錦蘇見狀撇撇嘴:“你也太會撿便宜了吧?”自己花了幾個時辰才畫出來的,他來添了兩筆就成他的畫了?
瀟淺憂聞言又提筆在他名字後麵書下錦蘇二字:“這下公平了吧?”
錦蘇扭頭輕哼一聲的:“得了便宜還賣乖。”
朱雀笑著將那幅畫收起。
多少年後,蘇憂帝的書房中一直掛了這幅臘梅圖,春夏秋冬都不曾更換。
“是又有任務嗎?”錦蘇一邊用濕巾搽拭雙手一邊問。隻有在出任務前天,他才會來流蘇閣。
“嗯,因為有點遠,所以這次會很久。”瀟淺憂在石桌旁坐下。
“你可以讓他們去的,瀟湘樓下弟子那麼多。”錦蘇低頭道,秀發散下來遮擋住了他的臉,看不清他的表情。
“他們去我不放心。”瀟淺憂本性如此,什麼事都親力親為。
“那你又讓我如何放心?”錦蘇抬頭,雙手柱在石桌上,臉上說不盡的擔憂。
“我不會有事的。”瀟淺憂摸摸他的頭,錦蘇別扭的躲開:“我不是小孩子了”
瀟淺憂聞言愣了一下,是啊,都兩年了,那個原本隻到他胸口的少年已經過了肩了,他收回落空的手:“普天之下能夠殺我的人還不存在。”
他是靖國的丞相瀟淺憂,是沒有弱點的。
“我先走了,還有些事情要準備。”瀟淺憂起身準備走人。
錦蘇低低的聲音傳來:“一定要平安回來。”
“嗯,我答應你!”
看著那抹白色的身影消失在落英之中,錦蘇的心慢慢沉淪,他總覺的這次有什麼不好的事情會發生。
…
“他還是沒有回來嗎?”已經十天了,自從瀟淺憂去層溪後每天錦蘇都會問一遍,即使知道那個人隻要一回來就會立馬來看自己。
朱雀沒有接話,將手中的披風披到錦蘇身上:“殿下,若是大人回來後看見你生病了,屬下又得受罰了,早些休息吧。”
錦蘇沒有動作,望著窗外的蒙蒙細雨,表情幽寂:“朱雀,你跟著他有幾年了?”
朱雀沒有想到錦蘇會突然問這個問題,愣了一下,幾年了?是從他到了瀟湘樓後就一直跟著他吧,看著他從一個手無縛雞之力的少年一步步登上了樓主的寶座,再從樓主一躍而上紫袍加身,成為朝堂之上說一無二的瀟丞相。“已經十六年了”
“這麼久了啊?讓你來照顧我,很辛苦吧!”自從兩年前瀟淺憂救了他之後,擔心他再會出事,就派了瀟湘樓下四大堂主之一的朱雀來貼身保護自己。
瀟湘樓中的人哪一個是等閑之輩,何況名列堂主之位,地位隻在瀟淺憂之下,如今卻要天天跟在他這個小鬼身邊。
“殿下言重了。”朱雀看著那個紫衣的少年,那個人唯一的弱點,就是他了吧,所以才會讓自己來此保護他。
第十五日。
瀟淺憂終於是回來了,剛下馬,府中便急急跑出一小太監:“大人,宮裏出事了。”
“錦蘇怎麼了?”瀟淺憂反射性的問道。
那太監被他驚嚇了一下:“花麽麽去世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