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半是火焰,一半是海水 作者:於默楠

《(卷一)一半是火焰》

致命邂逅

1949年,蔣介石的國民政府已經是搖搖欲墜,危在旦夕。年初,在華北戰場上,毛澤東率領下的共產黨軍隊,以摧古拉朽之勢,橫掃國民黨軍隊,“國軍”被打得狼狽不堪,不得已,後退至長江以南,苟且殘喘,試圖重振旗鼓,以便等待時機,力圖再戰。但曆史的車輪是向前轉的,國民黨政權種種的倒行逆施,累累罪行,是不能被人民所容忍的,雖然還有半個中國還在國民政府的統治下的,但是革命的浪潮已經席卷了整個中國,“喜看稻菽千重浪,遍地英雄下夕煙曆史的變革是不可能避免了,新舊社會更替的時刻,就要來臨。

福城,這座緊鄰大海的“魚米之鄉隔海相望就是寶島台灣,此時此刻,這裏的居民也感受到了眼下這緊迫的時局,一些有錢的富商,紳士,慌忙的打好行囊,準備追隨者他們的蔣總裁,撤離台灣,當然,這畢竟是少數人,大多數的老百姓還是按部就班的各守其職,“聞道欲來相問訊,西樓望月幾回圓不管是誰來,日子還是要照過的。

文浩然就是這些人當中的一個。他是福城中學的一名老師,用他的話就是,不管誰當政,書總是要念得,要念書就得有學校,有學校就必須有老師,所以,文浩然可稱得上是,“即此羨閑逸,悵然吟式微不問世事,一心隻讀聖賢書。

時至下午,文浩然一個人從學校裏溜溜達達的走了出來,其實他本應該是坐有軌電車回家,但是現在是快到五月的了,天氣逐漸的熱了起來,“算了,就別坐車了,那麼多的人擠在一起多難受啊,不如我就這麼走回家,這多涼快啊,反正我也一個人,要是走餓了,就在飯館裏吃點兒算了,就別回家做飯了,大熱的天文浩然心裏想道。他是土生土長的福城人,父母就他這麼一個孩子,但是二老在去年相繼去世,親戚隻有一個表姑,也在去年故去了,朋友也就是上學的認識的一些同學,但是畢業之後,也就是各奔東西,有的留了洋,有的去了北方參加了共產黨的隊伍,留在這裏的這就是他這麼一個人了,不過,文浩然倒是覺得沒什麼,平時閑餘的時候,看看書,或者去海邊轉轉,倒也是消遣。他的年紀不小了,按虛歲算,已經而立之年,原來父母健在的時候,沒少為他這終身大事操心,可他卻並不著急,“莫愁前路無知己,天下誰人不識君不找個稱心的如意的,他是不肯罷休,隻是可惜高堂二老是見不到這一天了,想道這時,文浩然也多少覺得有些遺憾,不過,父母去世後,再也沒有人在耳邊叨嘮這些心煩的事,讓自己也覺得清靜了許多,“趴在山頭觀虎鬥,站在橋邊望水流,悶踏三山,閑走五嶽現在他自己過的日子倒是瀟灑,自由自在。

就在他低著頭,一邊提著書包走,一邊想著自己心事的時候,忽然從他的身後麵傳來了一陣“叮,叮,叮有軌電車的鈴鐺聲,文浩然聽到了聲音後,下意識的往旁邊一閃,這時候,在他的前麵一輛軍用卡車呼嘯而至的向他駛來,“我的媽呀他心裏很清楚,如果是讓軍車撞了,那就是白撞,因為現在是戰時緊急的危難時刻,“國軍”的位置,在國民政府當中是第一位的,所以,這當兵的誰也惹不起。於是,文浩然趕緊扭身,躥到了馬路邊上,軍用卡車他是沒撞上,可跟一輛人力車是撞在了一起,“哎呦隨著,人力車夫的一聲大喊,這輛“洋車”翻了個個,坐在車上的客人,也直接從車上給咒倒在地,“你怎麼走路的,沒事瞎蹦什麼?人力車夫一邊揉著胳膊,一邊對文浩然大喊道,“誰瞎蹦了?這時候,文浩然一邊從地上慢慢地爬起來,一邊撣了撣自己身上的土,“那軍用卡車,剛才差點兒撞上我,我不蹦行嗎他對人力車夫說道,“你要是走在馬路邊上,那汽車能撞你,你看,你把我的客人摔成什麼樣了?人力車夫用手指了一下從“洋車”上摔下來的人,文浩然順著她手指的方向一看,“壞了,我今天攤事了,這要是真的摔個推斷胳膊折,我還得帶她看病去於是,他趕緊來到了這個人的身邊,發現還是個女的,“哎呦,您沒事吧,我扶您起來,您慢點啊“你這個人,是怎麼走路的啊這個女人手捂著劃破了的胳膊,扭頭看了一眼文浩然,隻見麵前的這個男人,身穿長衫,高高的個子,略顯清瘦,濃眉大眼,鼻直口闊,“落日溪邊杖白頭,破裘不補冷颼颼一看就是個文弱的讀書人,剛才的那心中的心氣,立刻也就減了三分,“沒事的她小聲說道,文浩然這時候也看了一眼她,一個也就是二十歲出頭的女孩子,像是念過書的樣子,一雙明眸的大眼睛,閃著亮光,兩排潔白的皓齒,白皙的皮膚中,透出點點的紅潤,慢慢蕩漾成一對淺淺的酒窩。她梳著短發,讓人感覺是那麼的亭亭玉立,楚楚動人,個子比自己挨著半頭,身穿一身白色的連衣長裙,體態柔美,神采飄逸,特別的招人喜歡。“對不起啊,對不起文浩然連連的道歉,“對不起就算了,你看你給人家撞成什麼樣子了,胳臂都破了,跟你說啊,你別走,你得給人家看病去“沒什麼事,咱們走吧說著,這個女孩摸了摸下頭上的發夾,“哎呀,發恰斷了他把摔斷的發夾從頭上解下來,文浩然看到後立刻說道,“我明天賠給你一個,還在這兒,我等你“不用了這個女孩邊說邊坐上了車,“走吧,別耽誤了人力車夫扭頭看了一眼文浩然,然後氣呼呼的拉著車走了,文浩然望著遠去的“洋車心裏是別有一番滋味,“也不知道還能不能見到她就在他正想著這女孩的時候,坐在“洋車”上的女孩突然回眸一笑,向他揮了揮手,文浩然趕緊高聲的喊道,“我明天等你,哎,你叫什麼名字啊但是,這個女孩並沒有回答,漸漸地消失在茫茫的人海當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