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廂,秦豎沒有說話,像是在深呼吸,也像是在用最後的理智編排著下一句對白。
片刻後,他終於開口:“我想見你,可以嗎?我想帶你去一個地方,可以嗎?”
秦豎請求的口吻滿是委曲求全,林千流記憶中的秦豎從未有過這麼狼狽的一麵。
她咬了咬牙,想要拒絕,卻又不忍心,畢竟對他,她於心有愧。最後,她緩緩點了點頭:“可以。”
“我在學校門口等你。”
“好的。”
話落,她起身。
對床的連笙默已經被擾醒,她揉著惺忪的睡眼問道:“小千,這麼晚了你要去哪兒?”
林千流一邊爬下床,一邊低聲說:“我要出去見見秦豎。”
連笙默沒有再追問,隻是看了一眼時間,而後在林千流出門之前囑咐她:“有什麼事記得打電話給我。”
“我知道了,你快睡吧。”林千流匆匆應下,躡手躡腳、小心翼翼地出了宿舍。
不久,林千流就在校門口見到了秦豎。
大抵是秦豎酒量好,即便一副醉醺醺的模樣,見到林千流,他還是馬上就認出了她,溫柔地笑著,然後朝她說道:“千流,謝謝你能來見我。”
林千流抿了抿唇,想問他是否安好,張口卻又收回了關心,怕給了秦豎虛假的希望。
秦堅不介意林千流的沉默,隻說“那,跟我走吧”,然後就帶著她,一路離開了學校。
的士一直開到秦豎家附近的一個公園。秦豎是C市本地人,林千流雖然知道,但從來沒有去過他家。印象中,秦豎也曾邀請過她去他家,但那時,林千流毫不猶豫地拒絕了,她不希望旁人誤會她和秦豎的關係。
林千流跟著秦豎進了公園,一直往裏走,直至一個角落。
然後,她看到了一株木棉樹。
正是三月初,木棉花盛開的季節,林千流一抬頭,就看到鵝黃色的燈光裏,滿枝丫火紅的木棉花怒放著。
風景如畫。
在這樣的夜晚,心仿若有了一絲暖意。
林千流仰著頭,定定地看著木棉花,她並未揣測秦豎的用意,隻是忽然想起了駱曲白。
她想,如果駱曲白看到這麼美的木棉花,一定也會很喜歡。
她忘了,站在她身邊的那一個,是被她狠言拋棄了的秦豎。
正當她胡思亂想的時候,身邊的秦豎微微歎了一口氣,他仿佛看穿了她的少女心思,嘴角露出悲涼的笑意。
良久,他溫柔地開口:“千流,你知道嗎,這棵樹其實是我種下的。”
聞言,林千流錯愕地偏過頭去看他。
鵝黃色的燈光下,秦豎的臉色愈發蒼涼。她這才察覺,方才隻惦念著駱曲白的自己,到底有多過分。
下一秒,尚未來得及懺悔,林千流又聽到了秦豎的聲音。
他說:“那天,我聽說了你高中時代的故事,跟駱曲白有關的故事,就在那一天,我決定要把你追到手。於是,我在這裏種下了這株木棉樹。當時我就知道,這場追求肯定會是一場漫長的拉鋸戰。”
林千流看著他,不知道如何應答。
秦豎也不需要她的應答,依舊自顧自地敘述:“你知道嗎,木棉樹如果不嫁接隻接種樹苗,是很難開花的。當初我就想,等到木棉花開,我應該就能等到你喜歡我的那一天了吧。”
而現在,木棉花開了滿樹,他卻還是等不到林千流。
林千流咬了咬牙,心裏的愧疚感越發濃重了。她摸了摸有點泛酸的鼻子,聲音哽咽地說:“謝謝你,秦豎。”
雖然她不能接受秦豎,但是她覺得,這樣綿長的單戀,也值得人敬重。
就如同她對駱曲白的執念一樣。
在她的道謝之後,空氣都靜默了下來,兩個人一同抬著頭,看著滿樹的火紅,陷入了各自的沉思。
清風從邊上吹來,帶著涼意。
許久之後,秦豎終於酒醒了,他看著林千流,微微笑著,一字一句地說:“千流,我決定要放下你了,以後我也不會再來看這株木棉樹了。”
他的笑容十分苦澀。
林千流抿了抿唇,沒有接話。
他走近,給了她一個擁抱,在她耳邊呢喃:“千流,祝你幸福。你一定要幸福,知道嗎?”
“嗯。”林千流沒有拒絕,抬手回應了他的擁抱。
她的心在呢喃:秦豎,你也一定要幸福。
03
與秦豎重歸好友的位置,林千流的心才安定了許多。
隻是,自從上學期期末前利用秦豎打擊了駱曲白之後,一直到新學期過去了將近一個月的時間,她都沒有再見過駱曲白。甚至,她再沒有聽說過任何有關駱曲白的消息。
想念一直盤踞在她的心頭,繞出荊棘叢叢。
無數次,林千流都幾乎按捺不住自己,想要去見駱曲白,可每一次到了最後,她都克製住了自己。
明明從前她的自製力沒有這麼好,如今卻像是開啟了一項新技能一般。
但她之所以能夠克製下來,大概也是因為她根本不知道去哪裏找駱曲白。就像兩年前他不辭而別之後一樣,除了蹲守在他家外,她別無他法,如今,除了蹲守在男生宿舍外,她也一樣別無他法。
正是如此,她才更加清楚,自己與駱曲白之間隔得太遠。
她一遍遍地提醒著自己,林千流再也配不上駱曲白。
林千流以為,隻要再見不到、再聽不到駱曲白的消息,她就能夠很快忘記駱曲白了。先前的兩年時間不夠,就再花上兩年的時間,若還是不夠,就再疊加兩年的時間。都說時間是治愈傷口的最佳良藥,那麼,隻要時間夠長,自己就能忘記駱曲白吧,哪怕心中仍有滿滿罪孽。
可當林千流意外地從連笙默口中得知駱曲白的消息時,她便再也坐不住了。
幾乎沒有考慮,她直接奔向了C市最大的健身公司,先是軟磨硬泡,再是暗度陳倉,才終於拉著連笙默偷偷摸摸潛入了健身房,見到了駱曲白。
連笙默原本沒有想要透露駱曲白的消息,偏偏講電話時被林千流撞見,之後架不住她的軟磨硬泡,才陪著她來了健身房。
此時,駱曲白正在健身房裏埋頭做著訓練。
透過門縫,林千流看到他大汗淋漓,心忍不住就疼了起來。她聽說,自從那次見麵後,駱曲白就泡在了健身房裏,埋頭做各種訓練,完全不顧醫生的囑咐。再這樣下去,不僅僅是他的腳會廢掉,就連他的身體都會垮掉。
林千流咬著牙,雙手緊緊抓住門框,她的心迫不及待地想要飛到駱曲白的身邊。
她想要抱住他,想要勸他冷靜下來。
她也知道,隻有自己才能阻止駱曲白繼續瘋狂地訓練下去。即使駱曲白沒有說過喜歡她,但她能夠感覺得到,簡思樂也承認過,駱曲白是愛她的。
如果不是她毀了他,她絕對有資格站在他身邊,被冠上“駱曲白女朋友”之稱。
看出了林千流內心的糾結,連笙默歎息著,低聲在她耳邊慫恿道:“既然你覺得是你欠他的,那用愛去補償不就可以了?”
林千流動搖了。
用愛去補償他,可以嗎?
連笙默見她皺著眉不說話,繼續慫恿:“我看得出,你們都是很愛對方的,我也看得出,他是沒有責怪過你的。當初不過是意外,小千,我覺得你真的沒有必要因為一場意外,將兩個人都弄得傷痕累累。既然你覺得當初是自己錯了,為什麼現在還要繼續傷害他呢?”
最終,理智被情感瓦解。
自小父親一直教導她,有錯要認,有錯要改。
什麼時候,自己犯了錯,卻選擇了逃避,選擇了一錯再錯呢?應該是要勇敢麵對的啊!
林千流想著,在連笙默的支持下,心中有了麵對的勇氣。她咬著牙,正要推開門,身後卻有人將她拉開了,微微打開的門無聲地合上了。
林千流與連笙默往後一看,原來是駱曲白的父母以及健身公司的保安。
很快,林千流與連笙默就被帶到了會議室。門關上後,會議室內隻剩下林千流、連笙默以及駱曲白的父母。
“林千流,你記得你答應過我們什麼嗎?”駱媽媽皺著眉,滿臉慍色。
“對不起,我知道我不應該再見駱曲白。”林千流咬著牙,眼裏含著熱淚,頓了頓,她忽然跪了下去,語氣堅定地說道,“但是,駱先生、駱太太,我決定食言了,因為我沒辦法放棄駱曲白。”
“你這是什麼意思?”駱媽媽愈加生氣起來。
“我的意思是,我想跟駱曲白在一起!”林千流抬起頭,篤定地道,“我知道,我配不上駱曲白,但是,我犯下的錯,我應該去承擔才是。既然是我毀了駱曲白,就讓我用我餘下的人生去償還,可以嗎?”
“你憑什麼!你拿什麼償還!”駱媽媽氣得直哆嗦,“如果你要償還,那你去死啊!”
林千流沒有想到,駱媽媽會直白地叫她去死。
她怔了怔,隨後笑了:“如果您能夠保證我的死可以帶給駱曲白幸福快樂,那我願意以命相抵。”
話落,她深呼吸,起身朝窗口那邊奔去。
這一舉動,嚇得連笙默失了魂魄。
幸好,在林千流接近窗口時,駱爸爸拉住了她。
“別髒了這地方。”駱爸爸的語氣帶著嫌棄,眉心裏卻藏著不忍。長長地吐了一口氣後,他看了一眼一旁跌坐在椅子上的妻子,然後朝著林千流妥協地說道:“你必須保證照顧好曲白,一生一世,不離不棄,除非他不要你。”
“嗯,我保證,一生一世,不離不棄!”林千流哭著笑了,朝駱曲白父母鞠躬感謝。
“去吧。”駱爸爸背過身,不去看她。
其實,早在這次談話前,他們就已經知道林千流對兒子駱曲白來說到底有多重要。
他們一直不肯承認這事實,也一直希望簡思樂能夠代替林千流。但時日漸逝,駱曲白心中的缺口越來越大,心理醫生建議,讓他過想過的生活,愛想愛的人,駱爸爸駱媽媽這才有了妥協的意思。
林千流是第一個讓他敞開心扉走出自閉的人,於他來說可能此生就隻有那麼一個。
為人父母,沒有誰舍得讓自己的孩子永遠活得像行屍走肉。
林千流也許不是最合格的兒媳婦,但她是駱曲白心中不可替代的那一個。而且,至少她願意為了駱曲白的快樂,以命相抵。不論是做戲還是出於真心,在那一刻,他們也隻能信了。遙想曾經,年少無知時候的他們,不也是這樣,為了所愛傾盡所有。
至於簡思樂,隻能怪她與駱曲白有緣卻無份吧。
想著,駱爸爸歎了一口氣,上前擁住了捂著臉低泣的妻子,好言安慰道:“老婆別這樣,孩子有他自己的路要走,總不能一輩子聽我們的。”
駱媽媽一把抱住了丈夫,抽噎道:“我就是不喜歡林千流,若不是她,我的小白不會變成這般模樣……”
雖然妥協了,心卻仍是不甘。
作為丈夫,駱爸爸自然明白妻子的心思,他沒有妻子那麼計較,對他來說,隻要駱曲白過得安穩快樂便可。他知道,妻子也抱著同樣的希望,隻是內心深處仍抗拒著林千流。
04
林千流推開健身房的門時,駱曲白還在認真地做著訓練。
他那樣認真仔細,一點都沒察覺到林千流的到來,直至她從身後擁住了他,他才一怔。他想要掙脫,下一秒卻仿佛從空氣中分辨出了屬於林千流的氣息,整個人頓時拘謹起來,一動也不敢動,任由她抱著。
空氣也在那一刻凝固了,曖昧藏匿其中,不敢輕舉妄動。
林千流的臉緊貼著駱曲白的背,隔著濕漉漉的運動衫,她仿佛能夠清晰地聽到駱曲白的心跳聲,一下一下,越來越急促。而她的呼吸,也透過運動衫,從駱曲白的後背直抵他的心髒。
誰都沒有開口說話,仿佛兩個人都在心裏暗自編排著最合適的對白。
直至一分鍾過去,林千流才微微啟唇,低聲喚他:“曲白,曲白,駱曲白……”
駱曲白的心一軟,隻覺得身後的人像是一團棉花,柔柔地將他擁住。他咽了咽口水,恍惚間,喉嚨幹澀起來。他小心翼翼地清了清喉嚨,才慢一拍地應道:“嗯。”
“對不起。”林千流吸了吸泛酸的鼻子,說,“之前我說的那些狠話都是在撒謊。”
駱曲白沒有說話,聽到她說撒謊,他霎時想起了那一日,她說過的所有決絕的話語。
他並不是在生氣,隻是想確認,所謂的謊言,是不是那一天裏她說過的每一句話。
“駱曲白,你是不是還很生氣?”他不說話,林千流以為他還在生氣,不由得收緊手臂,生怕他掙脫自己的懷抱,緊接著便緊張兮兮地解釋道,“那天我說的都不是真的,我沒有嫌棄你,沒有覺得你不能保護我。我沒有變心,沒有愛上別人。我很需要你,我也願意照顧你一輩子,我漫長的人生裏不能沒有你。那天,我之所以會那樣對你,隻是因為……”
“因為什麼?”駱曲白已經猜到了真相,卻還是想等她親口說出答案。
“是因為……是因為我無法原諒自己。”林千流的聲音低了下去,愈發哽咽起來,也愈發委屈,她說,“我知道了你腳傷的真相,我想起來了,兩年前高考之後的那個晚上,我醉得一塌糊塗,是我親手將你推到馬路上的,是我害了你……”
她的眼淚溢出了眼眶,沾在了他的運動衫上,與他身上的汗水融在一起。
駱曲白沉默著,林千流的話,將他帶回了那晚的記憶。
身後,林千流還在繼續說著:“知道了真相,我真的無法原諒自己,無法接受這個真相,我真的不願意也不敢去相信,毀了你的那個人是我。該死的,我居然還問你,你的腳是怎麼受傷的,我居然什麼都忘記了……對不起,駱曲白,我真的不是故意的,我從來都沒有想過要毀了你……”
駱曲白深深吸了一口氣,手心覆在她的手腕上,將環住他腰的雙手拉開。
然後,他轉過身來,麵對麵地看著她。
他問她:“你真的覺得,我被毀了嗎?”
林千流抬起頭來,莫名其妙地看著他。一時之間,她不知道他這句話的意思何在。
駱曲白又追問:“林千流,是不是我的右腳殘疾了,所以我就是個失敗品?”
“才不是!”林千流終於聽明白了他的話,立刻反駁,“你從來都不是失敗品,你一直都很完美,兩年前是,現在也是,以後也是。在我心裏,你就是完美無缺、獨一無二的駱曲白,沒人可以頂替你。”
“既然你覺得不是,那我就不是。”駱曲白忽然一笑,暖暖的,宛若盛夏的陽光都盤踞在他嘴邊,他說,“林千流,我從來都沒有被毀掉過。對我來說,兩年前那一晚的事,隻是一場意外,我之所以瘸了,我的人生之所以有了不一樣的軌跡,跟你沒有任何關係。唯一有關係的是,你在不在我身邊。”
“真的嗎?”林千流抿了抿唇,仍然不敢相信。
“當然。”駱曲白笑著,一把擁住了她,“林千流,這兩年多來,我心裏隻有你,我很希望能夠和你在一起。”
“那咱們結婚吧。”等了多年的話,終於落入耳朵,林千流將頭埋在駱曲白的胸口,恬不知恥地回應道。
“現在不行。”駱曲白伸手揉了揉她的腦袋,一臉寵溺。
“為什麼?”林千流抬起頭,眼巴巴地看著他,問道,“為什麼現在不行?”
“現在還小……”
“你這個年紀了還小啊,你看你,都長胡子了!”
她伸手,手指在他的下巴來回摩挲著,帶著微微的心疼。這些天來,駱曲白一心沉浸在訓練中,根本沒有心思去打理自己的臉,所以早已胡子拉碴,看起來有了成熟男人的韻味。
感覺被她的手摩挲過的下巴有些癢,駱曲白伸手擋住了她的手。接著,他一低頭,雙唇貼在了她的額頭上。
即便他的胡須刺在額頭時,帶來癢癢的刺刺的感覺,林千流仍然一副很享受的樣子,慢慢地合上了雙眼,嘴角微微上揚。
駱曲白揚嘴一笑,也閉上了眸子。
隨即,落在她額頭上的吻緩緩往下移動,從額頭到眉心,從鼻尖到朱唇,從蜻蜓點雨般的淺吻到纏綿悱惻的深吻。
整個健身房內,霎時充滿愛的味道。
許久之後,一個深吻才在兩個人的依依不舍中宣告結束。
這是彼此的初吻。
對於林千流也好,對於駱曲白也好,那一刻的美妙,以及深吻過後急促的呼吸,都足以一輩子回味。
“林千流。”大大地吸了一口氣後,駱曲白溫柔地看著林千流,笑著說,“我應該早點答應你的。”
“為什麼?”林千流眨巴著眼睛,一臉的天真無邪。
“因為……”駱曲白笑著,低頭又淺吻了她一下,“親吻的感覺真好。”
林千流聞言,臉唰地一下紅了。
看著記憶中的小魔女也有臉紅的時候,駱曲白覺得,林千流真是太可愛了。
“駱曲白。”就在他寵溺地看著她時,林千流迅速斂去了臉上的羞澀,鄭重地說,“我已經答應你爸媽了,我會勇於麵對自己的過錯,用一輩子的時間來還你這條腿的債。”
“所以,你隻是來還債的,並不是真的愛我?”駱曲白故意皺著眉,佯裝曲解她意思的樣子。
“不是啊!”林千流急急否認,“我是愛你的,順便用愛來當借口,綁著你一輩子才對!”
“林千流,一輩子太長,我未必能陪你那麼久。”駱曲白再次擁住她,在她耳邊低聲柔語道,“但我保證,我活著的每一天,都一定會在你身邊,陪你看花開花落細水長流,陪你走遍每一個你想要去的地方。”
“那我今晚想吃麻辣燙!”林千流故意淘氣起來。
“好!”駱曲白寵溺地答應。
“我還要吃烤冷麵!”
“可以!”
“還有章魚燒、牛腩粉、生煎、炸雪糕、灌湯包、油潑麵、臭豆腐……”
“吃這麼多,長肥了我可抱不動你。”
“那我抱你唄。”
駱曲白聞言,哈哈笑了起來:“好好好,都給你吃。但是,吃什麼都好,除了臭豆腐。”
林千流知道他最討厭臭豆腐的味道,其實她也不喜歡,但她就是要戲弄他,所以才故意嚷嚷著要吃,還一發不可收拾,堅持道:“我就要吃臭豆腐!就要吃就要吃!”
聞言,駱曲白無奈地白了她一眼,眼裏滿是嫌棄,說:“那你別親我!”
一抹壞笑掛在林千流嘴邊,她歡呼著:“我就是要親你!現在就要親!”
打情罵俏間,她踮起腳,吻住了駱曲白的唇。
駱曲白笑了笑,一手攬緊她的腰,一手輕撫著她的腦袋,溫柔地回應著。
門外,透過門縫偷看的連笙默渾身一哆嗦,搖著頭,拿手擋住了眼睛,嘴角分明掛著一抹寬慰的笑意。
她還沒有遇到過像林千流與駱曲白那樣刻骨銘心的愛情,但是,看到林千流與駱曲白這一刻的甜蜜,她知道自己所希冀的愛情也一定會是甜蜜美滿的。因為,每一段愛情都需要經曆漫長的等待,才能換來完美的結局。
而且,隻要你願意給它機會,愛情從來不會來得太晚。
於林千流如此,於駱曲白亦是如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