死亡的原因也自然明白了。隻要做出對這個村有損之事的人,都會被依村子的律法判處死罪,所以,才會有岩道的刑場存在……
即使村人原諒,但是村子本身的律法卻不能原諒。所有的傳說和事實,不正是執拗的告訴外人這點嗎?那麼,水江的報仇看似個人的行為,其實不是!
這時,高館忽然發覺某種異樣氣氛,他跳起來,望向後麵。
這……這是什麼?
是地震!是海嘯!是寂靜無聲的黑暗深處裏的不是光的微光!
那微光如同暴風雪般灰暗,那響自地底深處的呻[yín]不斷擴散,卻又不刺激人的耳膜。
那幻化成無數形狀、比天還高、比迅雷更快、更劇烈的潮水溢滿海溝,激起白沫。無止盡的浪濤推湧,將兩邊海溝連結為一,這是新月之日翌晨的大潮水。
漲潮了……高館永夫刑事一直想看的大潮漲滿現象,終於出現在他眼前。
他震驚了,放開水江,全速衝向岸邊。
但,波濤比他的速度更快、更凶暴!
一個活生生的人在這裏隻不過有如一根牙簽,很輕易的被推向流沙中,被誘往無聲無息的死亡世界……
解說
推理小說評論家 中島河太郎
重讀藤本泉的“蝦夷共和國”五部連作,有很長一段時間無法自其束縛中獲得解放。作品是可列入推理小說的範疇,不過作者偏重“推理小說應該獻給讀者謎團及登場人物的個性刻劃”之信條,不但有謎團的解明,還執拗的探討在作者創造的世界中、與自己命運對抗的人們之生活百態,而讓人有特別的感動。
藤本泉曾經是“文藝首都”、“現象”等同人雜誌的一份子,不過昭和四十一年(一九六六年)獲得第六屆小說現代新人獎的《媼繁昌記》可視為其踏入文壇的處女作。外貌看起來仍年輕的行腳商人之六十歲老媼假冒公主,被好色的少將(譯注:日本中世時代的官名)所擄,少將在不知情下與其燕好。這種以王朝時代為背景、描寫老太婆的冒險曆程之奇拔題材,若考慮作者專攻古典文學的學曆,並不覺意外,但是翌年發表的《東京遊擊戰線》卻刻劃激進份子利用炸彈從事鬥爭的實況,這種顯著的方向轉變,令人不得不為之瞠目。
昭和四十九年的《奧羅拉的殺意》則是以蘇俄邊境的雅曼洛尼茲民族管製區為舞台背景,描寫少數民族的差別待遇問題及其反體製運動,充分表達出作者一貫的政治姿態。
另一方麵,作者也以《撤退》來表現出對科幻小說的企圖心,更同時對推理小說產生關心,以《地圖上沒有的溪穀》向江戶川亂步獎挑戰。
有誌研究發生於偏遠村落的風土病之年輕男女,受到君臨該地方的女性所妨礙,隨著兩人的調查之進行,發現隱藏在風土病背後的陰謀。本書一方麵銳利發掘出偏遠地區根深柢固的傳統因襲病根,一方麵成功的刻劃出妖異的氣氛,同時以兩位年輕男女逐漸培養出的愛情為點綴,具有緩和陰慘內容的效果。
昭和四十六年(一九七一年),本書被列入江戶川亂步獎的最後候補作,擔任評審委員的橫溝正史和筆者都推崇之,不過因作品結構涉及小說的禁忌,這一年並未得獎,亂步獎也從缺。盡管如此,筆者總覺這部作品就此被埋沒終究可惜,還好三年後被選入“產經日報”叢書出版,總算了遂心事。
風格再變的作者之後著手所謂的“蝦夷共和國”連作,第一作是昭和五十一年發表的《詛咒的聖域》。以企圖開發下北半島的荒村雪花裏之公司董事長一行因飛機出事而死亡為發端的本書,內容貫穿排他性的村落結合體的頑強意誌,以守護祖先傳承的聖域、驅退入侵者的執拗來展開恐怖的抵抗為主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