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節(1 / 2)

附:【本作品來自互聯網,本人不做任何負責】內容版權歸作者所有!

燕楚傳奇之二 銀眼之謎

相關搜索: 燕楚, 傳奇

第一章 永曆皇帝之死

這個故事開始的時間,是在距現在四百多年以前,十七世紀的中後葉,故事開始的地點,是位於中國雲南南部的緬甸國首都阿瓦。

故事的主角名叫瞿文統,他是南明著名大臣瞿式耜的侄子,這個時候他的叔父已經故去了,而他因為叔父遺蔭,成為皇帝身邊的侍衛長。

他從很小的時候,就隨著南明的朝廷四處流浪,生活在風雨飄搖之中。在二年前,他們到達這裏,這似乎已經是大陸的最南端,如果敵人繼續追擊的話,他們真不知道還有什麼地方可逃。

整個中國大地已經完全在女真人的統治之下,複國的願望隨著時間的流逝變得越來越渺茫。

每個同行的人都知道這個事實,但從來沒有人願意提起。

每天早上,仍然是三拜九叩的禮儀,山呼萬歲,雖然現在的金鸞殿隻是河邊的一幢茅草房,皇上的朝服也變成了當地土著的服飾,但這幾百個人仍然嚴守著以前在肇慶時的規矩。

他們是在十一年前開始從肇慶逃亡的,從那以後便每況愈下,一路逃,一路變賣身上所帶的珠寶物品,以維持日常的開銷。

如今雖然還不至於三餐不繼,卻已經身無長物,絕望的情緒慢慢地爬上每個人的心頭,雖然大家都選擇視而不見,可是每一日的夥食越來越惡劣,卻無時無刻不在提醒著大家,最後的日子要到了。

這一天,已經是五月的天氣,炎熱在太陽剛剛露出頭的時候立刻控製了整個大地。這裏的氣候比雲南惡劣得多,到處是瘴戾之氣,大家在初來的時候,都曾經生過病,皇上的哮喘症也比在雲南時加劇了。

現在雖然已經慢慢習慣,可是,土著人的敵視、緬王的冷落卻也一日勝似一日,這樣的生活,每個人都默默忍耐,隻希望能夠生存下去,複國雖然是每日裏例行公事的話題,但大家都知道,目前生存才是首要的問題。

他們這群人已經是大明唯一剩下的一群人了。

這一天的中午時分,瞿文統正在自己的草房裏作飯前祈禱,他是一個基督徒,在十一年前,開始逃亡以前,他接受了來自德國耶穌會傳教士安德烈亞斯科夫勒的洗禮,同時受洗的人還有皇後和已經故去的太後。

當時他還年幼,但現在他卻知道那時他的叔父為何要請一位傳教士為他們施洗,主要的原因是為了尋求葡萄牙人的幫助,然而,雖然受了洗,葡萄牙人卻最終什麼也沒有做,他們仍然不得不開始這次曆時長久,前途渺茫的逃亡。

雖然對於太後和皇後來說,是否受洗無關緊要,他卻在十一年的生活中保留了飯前祈禱的習慣。

對於這個陌生的宗教,他並不了解,而且半信半疑,他與大多數的中國人一樣,更願意提到菩薩、和尚之類的詞語,但既然已經受了洗,那麼就按照他們的規矩進行一些日常的活動,也未嚐不可,他是一個對於一切世俗都不太在意的人,既然要做,也便做下去了。

這個時候,有一個侍衛忽然走入他的茅草房,對他說:“皇上要到宮裏去了。”

皇上指的是永曆皇帝,宮裏指的是緬甸王的王宮,雖然他們也稱自己住的那些茅草房做皇宮,但隻要在正式的場合一說宮裏,便知道是指緬甸王的王宮。

他立刻放下麵前的飯碗,雖然皇帝流亡在外,但宮中的規矩卻是不能壞的。

走入主要的那間茅草房,他先跪在地上行禮,雖然皇帝馬上便揮手說:“免禮!”他仍然把這個禮行完,才站起身來。

有一個緬王的使者據傲地坐在一張草椅上,他用一種十分不禮貌的目光上上下下地打量著瞿文統,瞿文統早已經習慣了這種注視,每一個緬王的使者都是同樣的傲慢,他們必須得忍耐,因為他們是在別人的地方上。

旁邊侍立的太監尖聲說:“緬王請我們參加他的登基大典,並要求所有的人員全部參加。”

他愣了愣,一時沒反應過來,這時那個緬王使者用一種十分驕傲的口氣說:“昨天夜裏,舊王他格利因病歸西,新王猛白繼位登基。”

瞿文統心裏一緊,在緬甸的二年中,他早已經看出了他格利的弟弟猛白居心叵測,想不到,他居然會弑君自立。雖然他格利對他們十分冷淡,但卻仍然容許他們在這裏生活,而猛白此人,狼子野心,誰知道他會做出什麼事情。

他抬頭看了一眼皇帝,永曆皇帝用一隻手按著頭,流亡的生活使他迅速衰老,雖然他隻有四十歲,看起來卻已經象是六十多歲的老翁了。

皇上渾濁的眼珠茫茫然地盯著瞿文統,他知道皇上也一定感覺到了危機,但現在卻隻能隨遇而安,他們在這裏的人隻有六百多個,又能做得成什麼呢?

事實上,這個時候,在緬甸的北方,李定國仍然帶領著一支軍隊,隻是皇帝事實上已經被緬王軟禁,雖然李定國部屢次要求緬王交出皇帝,但緬王卻為了自已國家的安全,執意不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