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
可以容納一萬人的體育館今天座無虛席。盡管三等票的票價都賣到80元一張,
而門口等退票的人卻紮成了堆。世界頗負盛名的維也納交響樂隊來華首次演出,轟
動一時,人們從四麵八方彙集到這裏欣賞世界級大師們演奏的古典名曲。
在正北台甲級座席上,有一位60多歲的老人正全神貫注地聆聽演奏,他身邊坐
著一個年齡有十八九歲的姑娘,看裝束打扮像是老人雇的小保姆。姑娘不時地把真
空保溫杯遞給老人。一曲貝多芬的《命運交響曲》使館內氣氛達到縞潮,隨著海潮
般的掌聲漸息,樂隊又繼續演奏莫紮特的《小夜曲》。這時隻見老人掏出手帕,擦
拭了一下剛才因為動情飽含在眼眶裏的淚水,喝了一口杯裏的清茶,把杯子遞給身
邊的姑娘,毫無表情地對她說:“我去外麵走走。”
姑娘連忙起身說道:“我陪你去吧。”
“噢。不用了,你在這兒等我。”老人和善地朝姑娘點點頭,輕輕地把她按到
座位上,獨自出去了。
直到散場,老人始終沒有再回到座位上來。
二
最先發現老人屍體的是一位剛下中班騎車路過這裏的年輕婦女。她是這樣對市
刑警隊葛仁隊長敘述的:“我是9 點下班,從廠裏騎車到這兒,也就10來分鍾,我
順著河邊的小路到橋邊準備過橋時,冷不丁瞅見橋中間黑乎乎地躺著個人,當時嚇
得我魂都沒了,車一偏,把一鬆,‘啊’地大叫一聲,車撞在橋欄上。我顧不上疼,
連車也沒敢去扶,就沒命地朝路上跑……”
葛仁是9 點50分接到處值班室的電話。放下話筒。他連忙招呼王偉周萍和另一
個新跟他練活的偵查員大剛到現場。
案發現場離體育館不遠,那條小河叫高梁河。老人就是死在這條河的小橋上。
老人約摸60歲,他的頭部中了槍彈,橫躺在橋欄杆邊,橋麵上一攤血清晰可見。
葛仁和搭檔開始仔細勘查現場。
“你瞅這老頭像個大款。”王偉捅捅身邊的周萍小聲說。
“是嗎,你怎麼知道?”
“瞧他這一身行頭,皮爾卡丹高級西服,老人頭牌皮鞋,就這沒三五千拿不下
來,甭說別的,就他係的這條意大利摩希牌領帶也值個千兒八百的。”
“你倒挺門兒清,行嘿。”周萍誇了他一句,王偉挺得意。
“這老頭身上沒帶錢夾,手表也沒了,手腕上有戴過表留下的痕跡,這說明什
麼問題呢?”葛仁的話剛到嘴邊。王偉便搶著回答說:“搶劫殺人,我看板定了。”
“沒準是仇殺呢,老頭既然是款爺,或許是生意上的茬兒,殺完人搶走錢包和
手表,轉移我們的視線。”周萍不同意王偉的看法。
“你們快過來,這兒有塊手表!”一名偵查員突然在不遠處喊起來。葛仁連忙
跑過去,果然在離屍體七八米遠的橋麵上有塊手表。葛仁掏出塑膠手套戴上,小心
翼翼地撿起手表。這是一塊西鐵城牌男式石英表,表針還在走動,可是表鏈卻被扯
斷了。
現場勘查到午夜12點才完,技術員在老人屍體周圍發現兩對足跡。
在警車打道回府的途中,大夥忍不住又開始各抒己見。王偉繼續堅持搶劫殺人
的結論,偵查員大剛反駁說:“老頭的表不是找到了嗎?這說明案犯並沒有搶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