黑壓壓一片萬乘鐵騎策馬而來,揚起煙塵滾滾,鐵盔銀甲,鬥大的墨色金
邊的帥旗迎風招展,中間一個“華”字鮮紅如血,濃重的煞氣撲麵而來。
今日,正是名震邊塞的華家軍班師回朝的日子。
雲宵關一戰,華淩澤的名頭令西北蠻夷聞風喪膽,聽說蠻夷大王僅僅聽見血玉勾魂華淩澤的名頭都嚇得尿了褲子,直叫著要逃。
而那華淩澤不過十七歲的少年,就有這般功績,當真是驚才絕豔,圍觀的百姓議論紛紛,大讚不愧是三朝名將華家的兒子。
站在軍隊最前麵的人戴著一方血玉麵具,僅露兩隻黑漆漆的眼睛和一方如白玉般精致秀雅的下巴,他聽著人群中的讚揚,紋絲不動。
他正是被全夏國上下都嘖嘖稱奇的少年戰將華淩澤。
此刻他端坐在馬背上,身姿挺拔,無數少女在酒樓上,街邊不住的向他拋來絲絹香囊等物,他卻巍然不動。
安頓好數萬精兵之後,他便行色匆匆地獨自往皇城而去。望著越來越近的朱雀城門,華淩澤心中燃起了一陣奇異的火焰,一路受盡萬人敬仰都未曾波動的眼眸中,鮮血的紅芒一閃而過。
雲宵一戰,不過是一個開始,總有一天,他要劈了這帝都的城門,當柴火燒著玩。
“來者何人,皇城重地,還不下馬卸甲!”皇城侍衛怒目圓瞪,聲若洪鍾,直震得人耳膜發麻。
一根紅色的軟鞭淩空抽來,隻聽得一聲慘叫,剛才還趾高氣揚的侍衛就被抽到了一邊,臉上的鞭痕鮮血迸濺。
華淩澤勒起韁繩,毫不留情地踏過侍衛抽搐的身體,緩緩走向興樂宮。
雕梁畫柱,靡靡之音,舞女曼妙的身姿,醜態百出的大臣,好一幅君臣同樂圖。
華淩澤提著手中鮮血淋漓的軟鞭,緩緩邁步,走向最高處的那個人。
刺鼻的血腥味衝擊著每一個人的嗅覺,一向洛逸享樂的貴族子弟哪裏見過這麼重的煞氣,一個個神色大驚。
嬌媚的舞娘也不敢動了,乖順地躲在一旁。
“朕的將軍回來了?煞氣怎麼這麼重,快到這邊來。”
高台上的虞睿眼都沒抬,精致俊美的眉眼如同上天的恩賜,卻與渾身冷漠強大的氣場形成了鮮明的對比。
他親昵地喚著華淩澤,像是喚著一個剛歸家的孩子,充滿憐愛。
這一聲將失色的群臣拉回了現實,看向華淩澤的眼神中轉而寫滿了不屑,這才想起此人不過是華家的遺朕。
看著一步步走近的少年將軍,眾人不由輕抽一聲,這人乃是世間少見的男生女相,精致的眉眼如同高山上的巍巍雪蓮,勾得陛下神魂顛倒,不惜殺了華氏一族,真是家門不幸。
而現在他不過仗著有幾分姿色,得了陛下小小垂寵,也敢這般橫行?
說到底,不過是一個供人取樂的孌童,有什麼了不起,跟這大殿裏卑賤的伶人舞姬不差一二!
華淩澤定定地看著高台上的人,那人一如既往地冷漠寒洌,眼底甚至帶著一絲微微的嘲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