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姨!”顏霏狂吼著衝到窗口,掛著一臉比竇娥還冤的表情控訴,“我宿舍的電閘怎麼又給弄了?我不過燒著水開了下吹風機,我何錯之有啊啊?!!”
“這是規定,用電不能超過規定數。”寢室阿姨掏掏耳朵,眼皮也沒抬一下,仿佛顏霏隻是一團空氣。
“你跟我扯規定?”顏霏瞪大眼睛忍無可忍無需再忍,一掌就拍在了窗口的玻璃上,驚得整塊窗玻璃都震了震,然後在阿姨一臉“這丫有病吧”的目光中繼續控訴,“那我問你,規定裏有寫寢室阿姨要負責聯係宿舍維修吧?是吧啊?!我們宿舍那個水龍頭壞了三個月了,整整三個月水龍頭一開閘噗呲——那水能直接射/在臉上!還有我們宿舍的電風扇!”
顏霏一臉痛不欲生,“你們不裝空調就算了,我忍。但是能不能給我們學生一點安全感?”顏霏伸出一根手指,“那電風扇現在就剩一根電線墜著。一打開就呼啦啦呼啦啦呼烏拉拉聲音跟念咒一樣!還隨時都特麼有可能要掉下來啊!阿姨你知道它掉下來是什麼後果麼?你不知道我告訴你啊!”顏霏說著就把發繩一解,把頭發一把全捋到臉前,“你信不信哪天我就這樣來~找~你~啊~~”
宿舍阿姨見狀仍舊波瀾不驚,體現出她坐鎮宿舍管事處十年不倒的霸主之氣,“你們報修呀。”
“啪”一聲,顏霏把一遝報修表格拍在了阿姨麵前的桌子上,一雙眼睛從麵前淩亂發絲中露出狼一樣的凶光,“你當我瞎麼?這些報修單加起來有五十多張了吧,張張簽的都是你的名字!!”
“我喊了他們不來啊。”阿姨噗的把磕著的瓜子一吐,瓜子殼精確的剝離了瓜肉,劃了一個優雅的拋物線,完美又精準地落在那遝報修單上。
顏霏怒了,這下她真的怒了。
那阿姨看著顏霏一臉同歸於盡的開始挽衣袖,臉上肌肉一抽,沾著瓜子屑的嘴巴終於有了點顫抖的跡象,“你你要做什麼?”
“哼哼哼哼……”顏霏陰測測的笑笑,然後整理了一下衣服上根本不存在的領口。深吸一口氣,在阿姨萬分驚恐的眼神中無比絕決壯烈的——
轉身走了。
這件事情一鬧,顏霏也壓根不想再在宿舍待下去了,她開始在n市找出租的房子。其實以前不是沒有起過出去住的念頭,但是想著家中隻有父親一個人在苦苦撐著,每個月的生活費就已經很緊張,要是再加上租房費用,怕是自己要多打幾份工才行了。
學校對麵的那些小區的房價都很宰人,顏霏想著反正大二課程還並不算多,幹脆住的遠一點,上課的時候提早一個小時出發就行了。於是她向本地的同學打聽了一下,來到了學校後緊鄰的一片依山的郊區。這片郊區據說是被一個富商承包下來的,裏麵有幾棟風格複古的別墅,帶花園帶馬場帶果園帶泳池。不過那肯定不在顏霏考慮的範圍之內,她想租的是那邊界線上的一些舊的民宿。這些民宿其實就是用來給學生來租的,理由可不盡相同。有些是富商包養了小情人便將這些裝修還算不錯的民宿包下,將人安置在這裏,來個金屋藏嬌。有些則是六七個學生一起湊錢合租,這樣下來,租金可比三四個人去擠單元樓劃算多了。
正巧有熱心的同學知道她在找合租屋,告訴她有一家還剩下一個房間的民宿在找拚錢的人,顏霏打算趁今天沒課趕緊去看看,能早一天搬出去就早一天搬出去。
“奇怪,按理說百度地圖上指的就是這裏啊……”顏霏拿著手機茫然四顧,她猛烈的搖動了一下手機,皺眉道:“難道是因為今天天氣陰信號不好?”顏霏鬱悶的在地圖上箭頭所指的目的地旁繞圈子。突然,手機自動關機了。
“哇,聽說氣溫過低會導致手機自動關機,這沒聽過搖了幾下也能自動關機啊。”顏霏邊說邊重新開機,卻發現手機居然怎麼打都打不開,“嘖,該不會又出毛病了吧。”顏霏又惱怒又心疼的將那隻從同學那裏削價買來的手機放入包裏。一個人開始沒有頭緒的瞎摸索起來。
明明就是這裏,可是怎麼會一點民宿的影子也沒有?顏霏嘴上不說,但心裏卻開始琢磨起來。要說是同學騙她,毫無理由啊,她一沒財二沒色的有啥好騙的。要說是同學指錯了路,可是那同學當時說的信誓旦旦的,幾乎是拍著胸脯給她保證了,怎麼會有誤呢?更別說是手機地圖了,那麼多人都在用的東西怎麼會她偏偏出了錯。
想到經常在報紙雜刊上看到的那些,類似站在一個路口就莫名消失到了另一個國家的路口的詭異事件,顏霏狠狠的打了一個冷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