救還是不救?這是一個問題。救的話,可能會重蹈覆轍,付出生命,可是不救的話,她一輩子都會良心不安的。

內心激烈地交戰著,時間卻隻是過去了一瞬。紀書遲看著眼前看不清臉龐但是身姿曼妙的女人,終究還是做不到袖手旁觀。她回想起臨死前看到的那個帶著歉意的眼神,雖然沒能看清楚那張臉,可是她能感覺到,那個人,很美,不僅僅是外貌。

她最終還是決定搏一搏,放任一條生命在自己眼前消失,絕對不是她紀書遲能接受的。

努力想了想之前發生的一切,她估算好角度,往後退了幾步,眼角餘光瞥到了那輛從轉角處飛速駛來的車子後,猛地加速跑了幾步向前衝去,強大的慣性使得她不得不抱住了身前的女人。

手上的柔軟提醒她慌忙之中抓錯了位置,紀書遲能聽到從對方口中傳出的驚呼聲,極冷極凍人,卻來不及解釋什麼。她身子一斜,兩個人便直接倒向了路邊,一輛車從她們身邊呼嘯而過,引來一聲聲尖叫。紀書遲顧不得手臂上的疼痛,也顧不得貪戀懷中的軟玉溫香,趕緊扶著對方站了起來,快速走到了街對麵。

圍觀的人遠遠地看著,生怕牽扯到自己,人群中有人掏出了手機,似乎在打著電話。也有人走過來,關心地要不要打120,紀書遲看了低著頭沒有說話的人一眼,似乎看見對方在輕輕搖頭,便拒絕了。見兩人都好好的,而那違規的車輛也早就開走了,其他人便散開了,隻是口中還是不停地在說著些什麼,似乎在慶幸。

“謝謝你了。”等到其他人離開後,被紀書遲護在懷中的女人才緩緩抬起了頭,她被保護得很好,身上似乎一點傷痕都沒有,隻有發絲淩亂些,衣袖上也有些磨損,顯得有些狼狽,可她站得筆直,看上去頗有氣勢,很容易便把那小小的狼狽遮掩過去。倒是紀書遲,長袖袖口整個被磨爛了,為了保護對方的腦袋,手上還被蹭到了一塊皮,流出了點點血痕,可是她沒有喊痛。

等到對方姿態優雅地撩開臉上的發絲後,紀書遲驚愕地張開了嘴巴:“祁……祁總……”她怎麼也沒想到,一開始沒能成功解救反而還搭上了自己一條命的人,居然是她剛要離開的那間公司的經理。

上天垂憐,也不知怎麼的,之前她是聽到自己被宣布救治無效的,可是一睜眼,居然又回到了她臨死之前所在的那條街道,還重複了之前所經曆的一切,不同的是,這回,她成功了,不僅救下了人,還保全了自己。

原來那個人,竟然是公司裏那個不苟言笑的祁總啊,早知道,早知道,早知道什麼呢?就算那個人是祁風華,可她還是做不到冷眼旁觀,畢竟她從小就是這樣的性格,見到力所能及的事情一定要上去幫忙,要不是這個性子,她父親也不會把她送去學武術了,不然以她的性格,早就因為曾經遇到的事情而出事了。

更何況,祁總祁風華,在公司裏是有名的鐵麵無私一絲不苟,就連她這個才去實習沒多久的人,都聽聞過了。縱然遭遇了一些很不開心的事情,她也不可能把事情遷怒到這個人身上。

祁風華拍了拍身上的灰塵,眉間不自覺地皺起,聽到了紀書遲的話,才將目光集中到她的身上,隻見那個麵容稚嫩的人神情呆滯,一副不可置信的模樣,原本產生的擔心也漸漸消失了,這個孩子,應該隻是巧合吧,因為她的眼睛,很幹淨。

“你認識我?”祁風華的聲音很好聽,帶著些知性,卻又透著些微的冷意,大概就是傳說中的禦姐音吧。說實話,紀書遲是很佩服她的,今天才28歲的祁風華,卻已經是s市前十的風雲企業中的高管了,明明對方也隻比她大了五歲而已。

“嗯,我是風雲新來的實習生,我叫紀書遲。”說到這裏,紀書遲更是不好意思起來,因為最近她在公司裏的名聲不怎麼好,雖然說是因為一同進去的人的汙蔑,可不知道為什麼,她不希望被仰慕的人聽到這種事情。

祁風華沒有說話,她有聽過這個名字,因為算起來,兩個人還是校友。同期進入公司的實習生,雖然也有重點大學的人,可是隻有紀書遲一個是從那裏畢業的,自然而然地會給她帶來一些親切感。

“你的傷,嚴重嗎?我的車就停在那裏,我送你去醫院吧。”祁風華的身上什麼也沒帶,一時間也找不到東西來幫紀書遲清理傷口,她的眼中帶上了內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