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為什麼。”年輕小白鼠神情肅穆。這是個答案,是個結論,而不是一個問題。
阿終報以同情的微笑。
現在,鼠群躁動不安,他們感覺遭到了年輕小白鼠的背 叛。
“這有什麼意義?”一隻老白鼠嚷道,“這個討論的目的何在?你是老幾,能決定什麼才是有關緊要的?你都承認了變化是不可避免的,是不受控製的,為什麼……”
“我沒有承認,”阿終打斷了他,“我可沒承認變化是不受控製的。”
“如果你不承認,那你就是個傻子。”老白鼠唾罵道。
“可能吧。”
老白鼠繼續怒罵:“還能有什麼比這更重要?對小白鼠來說,還能有什麼比這更關係重大?難道你不想讓我們追求那能給我們帶來幸福的東西?”
阿終的目光仍然停留在那年輕小白鼠身上,年輕小白鼠也慢慢從鼠群挪開,靠向阿終。阿終以溫柔的目光打量著他,開口回答了老白鼠的問題,但話是對那年輕小白鼠講 的。
“我所希望的,不是讓你們去追求幸福,而是找到真正的幸福。如果追求本身都不能讓你幸福,那你還有可能找到幸福嗎?”
年輕小白鼠略帶傷心地回答:“不能,在迷宮裏不能。在迷宮裏隻有追尋,沒有終點。不管你怎麼跑,攢多少奶酪,在這裏,隻能找到更多奶酪,找不到幸福。”
失望籠罩著鼠群,老白鼠展開了新一輪攻擊。
“話是好話,但沒什麼價值。小白鼠就該把迷宮當成宿命。所有的小白鼠都要思考如何才能更好地在迷宮中穿行。當奶酪被移動了的時候,我們唯一需要思考的,就是如何才能再次把它找回來。否則,你讓我們思考什麼?”
阿終始終微笑地看著那隻老白鼠。
“還有很多有趣且重要的事值得思考啊,”阿終的回答擲地有聲,“你有沒有想過,為什麼變化是不可避免的?為什麼迷宮是這個樣子?它存在的目的又是什麼?你有沒有想過去問為什麼小白鼠一輩子都在尋找奶酪?你看見奶酪沒了的時候,難道就沒好奇過,誰動了你的奶酪?”
最後一句話給了鼠群當頭一棒,焦躁不安的群鼠開始叫喊著回擊:
“浪費時間。”
“問這個幹嗎?”
“荒唐。”
“可笑。”
“幼稚。”
“不切實際。”
“沒人能知道誰動了奶酪。”
“這個問題沒有答案。”
鼠群平靜下來,繼而是短暫的沉默。突然,從鼠群後方傳來一個聲音,打破了暫時的沉寂。那聲音鏗鏘有力,充滿自信,它平靜得近乎漠然,但直指要害。
“我知道誰動了奶酪,我也知道他為什麼動。”
“為什麼。”年輕小白鼠神情肅穆。這是個答案,是個結論,而不是一個問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