根本就是在冷眼旁觀她的種種醜態,難道不是這樣麼?諾亞不是活人,他又感覺不到快樂,當然不會在女人身上迷失本性。
因為年紀太小,穿越前後的生活又過於單調,林小樂可悲的閱歷,使她在諾亞的沉默中幾乎開始絕望,諾亞看著懷裡小姑娘的表情變幻,那想哭又強忍著的模樣,似乎覺得頗有趣味,有心逗她哭出聲來,便又半真半假說道︰「以後不要再提獸族,我不喜歡聽。」
「不可能。」林小樂脫口而出,她咬咬唇,視死如歸道︰「你一定要放了俘虜,因為,因為答應過獸族,我從來都是說到做到的,難道你要讓我當個沒信用的人類嗎?」這話是她臨時編的,還算符合邏輯。
林小樂與諾亞的對話,被語言研究專家一字一字寫了出來,老頭兒寫完,嘆道︰「小樂姑娘真是對我們獸族有情有義,她與淨化種周旋到現在,竟半句也沒提她身體裡的輻射源,隻想著怎麼讓淨化種釋放戰俘,這份深情厚誼,獸族實在難以報答。」
好幾名感性的雄獸眼眶發熱,以他們對小樂的了解,這家夥膽小又怕死,最樂意幹的就是舒舒服服享受美食,又異常珍惜自己的生命,連上次眾獸誤會她是古代種間諜的時候,她也是哭著哀求眾人,無論怎麼樣,讓她活下去就好,如今竟然能夠做到這一步!
老頭淡淡道︰「淨化種對小樂姑娘幹的事,我看你們這些年輕人就別當真放在心裡了,她也是無奈。」
這次,眾雄獸才多多少少算是心甘情願地點了頭,各人也少了許多暴戾之氣,艾特卻急道︰「不是說已經教過她了麼,小樂怎麼這個態度,要是那淨化種殺了她,或者把她的大腦取出同化,可怎麼好?」
「小樂這麼做也沒錯。」伯恩不動聲色地放下掌中被捏成碎片的筆,說道︰「論手段心計,小樂比不過諾亞,她總不能一直予取予求,滿足淨化種的各種變態需要吧?」
飛碟升入越來越高的天空,地麵信號依然清晰。
在漫長的靜寂後,林小樂看著諾亞像是不打算開口回答她,便做好了心理建設,也不管諾亞用什麼眼光看待她,做出柔軟的態度,輕聲又道︰「從今以後,我就是你的了,為什麼不圓我這個諾言呢,放了他們對你也沒有什麼大的害處,你這麼厲害,要是想抓,還不是隨時就把他們抓來了,就當是討我高興,這樣都不行麼?」
她凍得發抖,明明想遠離這個冰塊一樣的身體,卻違心地將小臉蛋貼上了他,哆哆嗦嗦地說著暖呼呼的話,真是悲催到了極點,可除此之外,她又有什麼辦法呢?現在的情勢還不到以死相逼的地步,再說人家諾亞也不見得在乎她死不死,不到真正危機之時,還是別自作多情的好。
諾亞像是沒電池了,除了重新讓身體溫暖起來,完全不再跟林小樂說話,林小樂試了幾次都不行,隻得閉上嘴,呆呆地望著窗外星空,巴望著諾亞給點反應。
不知過了多久,飛碟終於降落了,林小樂望望四周,山壁上瓖嵌著小燈,此刻小燈全亮,周圍景物十分熟悉,那層層疊疊的飛碟存放處,那鋸齒形裂開的入口,很好,他到底帶著她回基地來了,她的任務,總算有一樣順順當當完成了。
「我可以放了他們。」待飛碟停穩,諾亞突然說道︰「就如你說的,我來替你踐諾。」
明明他自己說的,隻要得到她,就會放了俘虜,現在卻變成了替林小樂履行諾言,林小樂無意去與他辯駁,隻要他答應放人,就已經讓她欣喜若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