風颯颯的從耳邊略過, 飛速的掠過臉頰, 像是鋸齒狀的葉子蹭來蹭去, 顯得有些微微的疼痛。

謝瑾瑜在一陣顛簸之中睜開了眼睛。天色灰蒙蒙的,看起來有些死氣沉沉, 她被人抱著在這片晦暗的天空下移動著。

熟悉的輕笑聲響在了她的耳畔, “小瑜兒,終於醒了?睡得如何?”

臨淵君將她攔腰抱起,擱置在自己的懷中, 腳下生風, 倒是一點也不顯的笨拙或者是喘促, 很是輕鬆。

雖然早有預料,但是臨淵君這麼大膽的就將自己堂而皇之的帶了出來,還是讓謝瑾瑜心底微微有些驚訝。她伸出頭打量著四周, 卻發現這裏荒草叢生,端的是怪石嶙峋, 奇崛荒蕪, 毫無人煙。

“小瑜兒不要看了,這裏已經離你心心念念的師叔很遠了。”臨淵君瞥見了她的動作, 笑容漸漸收斂,緩緩道。

謝瑾瑜覺得風有些大,割的臉疼, 果斷又縮了回來,詢問道:“這裏是哪兒?”

沒想到謝瑾瑜的態度如此配合,臨淵君倒有幾分受寵若驚, 臉上的笑意濃了幾分,“現在就告訴你豈不是要少了很多樂趣?不如小瑜兒自己猜猜?”

然而謝瑾瑜並沒有興趣和他玩你猜我猜的遊戲,最近被柳既明養的懶散了許多,每日裏被好吃好喝溫柔的對待著,動腦子這種事情,實在有些難為她了。

她想了想接著問道:“你是怎麼把我帶出來的?”

“我想把你帶出來還不容易?”臨淵君低頭看了她一眼,見謝瑾瑜麵色平靜的窩在自己懷中,這副乖順的模樣極大的取悅了他,“隻不過稍稍使了點計策,把你那幾乎寸步不離的師叔引開罷了。”

“原來是調虎離山之計啊。”謝瑾瑜恍然大悟道。

“那個柳既明,”臨淵君不知道想到了什麼,冷哼了一聲,“隻怕我再不想些辦法,整個魔窟都要成為他的囊中之物了!”

謝瑾瑜有些詫異,“這才多久?”

臨淵君似笑非笑的看了她一眼,慢條斯理道:“你那個師叔……天生血統高貴,一旦覺醒了之後,低階的魔族都會不自覺地對他俯首稱臣。”

謝瑾瑜頓了頓,試探著問道:“你是說,師叔有魔族血統?”

“傻姑娘,我知道什麼當然都願意告訴你,可是你那師叔願不願意告訴你呢?”臨淵君顧左右而言他。

謝瑾瑜不甚在意的偏了偏頭,躲避他的視線,“你說不說都不重要,反正一會我們都會知道的。畢竟師叔已經追過來了。”

她早就和柳既明預料到臨淵君不會就此罷手,原本打算先下手為強先引蛇出洞,但是柳既明不願意拿她的生命開玩笑,隻好放棄。不過,到底是上了幾分心,謝瑾瑜在柳既明的幫助下煉出了並蒂果。兩人雙雙服下後,隻要她一出事,柳既明立刻就可以感受的到。

現在柳既明,就應該在追來的路上。

臨淵君嗤笑一聲,毫無慌張的模樣,謝瑾瑜吃不準他是根本不在意還是在強自鎮定,有些狐疑的看了他一眼。

“小瑜兒,我說你傻,你是真的傻麼?你以為我千辛萬苦把你奪出來,真的是自投羅網?我難道不知道你那師叔會追過來?”

“……顯然,我知道的很清楚,並且,我的目的就是要讓你那師叔追過來,所以我留了一個小小的破綻,不然哪裏來的好戲看呢?”

聽完他的話,謝瑾瑜突然如同全身浸潤在了冰水裏,凍的她四肢僵硬,眼睛也不由自主的瞪大了,“你想要幹什麼?”

“我不過,想把我知道的告訴你罷了。”臨淵君的神情很是愉悅,“小瑜兒,我問你一個問題,好不好啊?如果,我是說如果,你所深愛的人為了保住自己的孩子,而選擇背叛了你,你見到了這個孩子,會做出什麼麼事情呢?”

謝瑾瑜驀然出手,長針如長鞭一般從她袖中抽離,臨淵君抬手扣住她的命門,眯起了眼睛,“小瑜兒你還是聽話一點比較好。”

趁著他說話的關頭,謝瑾瑜左手從背後抽出,細小的圓針夾在她的指縫中向臨淵君射去。然而還未接近他,那細針在她手上瞬間化為齏/粉,而同時一陣若有若無的魔氣從她指尖溢出,如同被火燒一般,讓謝瑾瑜猛然一縮。

“我的耐心也是十分有限的。”臨淵君的笑容淡去,“既然不肯和我合作,我就隻能將這出好戲孤獨的演下去了。”

“我去帶你看看結局吧小瑜兒,看看那個被背叛的人,究竟會選擇什麼樣的做法。”

話音剛落,謝瑾瑜隻覺得眼前一黑,臨淵君用什麼東西遮住了她的視線,耳畔隻能聽見風呼嘯而過的聲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