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柳既明, 你有沒有膽子和我打個賭, 我們來猜一猜, 這一次,小瑜兒是會選擇你, 還是選擇我呢?”
臨淵君歪頭笑了笑, 他眉眼細長,本就生的十分精致,此刻臉上掛著笑意, 雖然隻是淺淺淡淡的一層, 卻仿佛整個人都籠罩了一層柔光。
他這副模樣, 和賀淩實在是大相徑庭。賀淩不苟言笑,平日裏也是莊重威嚴,而臨淵君卻輕佻乖張, 明明是一樣的眉眼,卻是完全截然不同的兩個人。
謝瑾瑜卻在這個時候, 厭惡極了他臉上的表情和肢體的觸碰。
每個人都對她有所保留、每個人都有自己心裏的算盤, 這本身沒有什麼可厭惡或者生氣的。但是,偏偏每個人都要打著“對她好”的旗號。
其中, 以眼前的這個臨淵君最可恨!
雖然在謝瑾瑜失憶後,臨淵君沒有出現過在她的麵前,但是, 直到現在的每一件事,都處處有他遺留下來的痕跡。趕走謝瑾瑜、陷害柳既明、借用賀淩的身份帶著秋湄在修仙界翻雲覆雨。
每一件事他都知曉,每一件事他都參與。
這人明明笑眼明媚, 人畜無害的模樣,可是,卻很早就布下了一個天羅地網,等著獵物自己往下跳,他明明什麼都清楚,什麼都知道,卻還要裝作一副自己什麼都不了解的模樣,以來博取同情,將自己放在一個求而不得的劣勢地位,化作一個苦苦等待歸人的雕像。
這才是臨淵君。
從來不是個傻傻的癡人,他清楚的知道自己要做什麼,想得到什麼,不僅目的十分明確,甚至每一步都是算計好的,一步也不會偏離。
但是,謝瑾瑜卻不知道,他究竟要做什麼。
她可以清楚的確定,這個男人,絕對不是為了自己。
“選擇你還是選擇他?”謝瑾瑜冷笑了一聲開口,“為什麼一定要選擇你們兩個人?臨淵君,你未免也太高看你們二人了,現在早不是誰離了誰就活不下去的時候,難道我就一定要二選一麼?”
柳既明也同樣可惡。謝瑾瑜憤憤不平的想到。
什麼都藏起來,什麼都不肯說,就這麼壓抑在心底,仿佛不動聲色的不說出口,一切都像是沒有發生過。
謝瑾瑜其實知道,柳既明是有幾分孩子氣的。他從出生起,一向順風順水慣了,畢竟從小他便在稱讚聲中長大,苦修是為了刻意磨練自己的心性,但是在修煉上卻甚少有瓶頸期。這樣的人,看起來強大無比,然而一旦找到他的弱點,難免會潰不成軍。
柳既明比臨淵君要好的一點,就是他不會欺瞞謝瑾瑜。即便是撒謊,都撒的十分拙劣。
像是一個偷吃了糖果的孩子,因為怕被發現,隻能悄悄的找了個漂亮的包裝蓋起來,靜靜的坐在旁邊,帶著滿心的忐忑等待著主人的發現。
但是,指責的話,謝瑾瑜終究是說不出口。
她的太陽穴一跳一跳的疼,忍不住閉上了眼睛,誰也不想看見。
“喲,小瑜兒這是生氣了呢。”臨淵君似笑非笑的看了柳既明一眼,這才握住了謝瑾瑜的胳膊,有些無奈的歎氣道,“我以為……看來是我想多了。”
“不過,這也沒有什麼關係,小瑜兒雖然忘了,可大概也應該聽說過我是一個什麼樣的人。”臨淵君斂了斂笑意,“等待畢竟是一件很煎熬的事情,倒不如自己動手搶來的迅速。”
“你說,是不是,柳師弟?”
話音剛過,他突而抬手,將謝瑾瑜攔腰抱起。
謝瑾瑜的身體驀然騰空,大驚失色的掙紮著,手指上已經捏住了長針,怒道:“你做什麼?!”
臨淵君卻不知道怎麼做到的,按住了她的手,抬眼笑了笑:“小瑜兒,我勸你別衝動,不然,我也不知道自己會做出什麼了。”
接著他眼眸中寒光一閃,與此同時,全身的魔氣暴漲,眸光由漆黑變成了濃鬱的紫色,其中風雲變幻,波濤詭譎。
“咣”的魔氣劃向半空的同時,卻突然像有了實體,和另一個看不見的東西撞在了一起,發出轟鳴聲,震得周圍的桌椅嗡嗡作響,腳下的整片大地幾乎都在晃動。
那是柳既明的劍意。
柳既明已經是雙目赤紅,千秋懸空,環繞在他的麵前,劍意隨著千秋的劍身不斷的充溢四周,如疾風過境,剛烈果斷,席卷一切,極具侵/略性,令人無處遁逃。
“放開她。”柳既明一字一頓。
臨淵君眼中笑意更甚,堅定道:“不。”
“到了我手裏,就是我的了。”
他仰起頭,調皮的吹了聲口哨,“現在表示對你們魔尊忠心的時候到了,攔住柳既明,誰拿下他,誰來找我要賞賜!”
人群中爆發了歡呼,好戰的魔族戰士摩拳擦掌,迫不及待的殺了上去,瞬間將柳既明、楊雲清和素衣三人圍了起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