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說,是不是?”
洛雲旗的目光透過謝瑾瑜輕飄飄的落在了柳既明的身上,而他的最後一句話語氣驟然冷凝,對著柳既明,明顯帶著幾分質問。
謝瑾瑜的手和柳既明的十指交握,幾乎是瞬間就感覺到了柳既明的僵直,順著手指一路爬到了全身。隻不過須臾,他又恢複了往日的模樣,修長的手指包裹著她的,幹燥而溫暖。
“洛前輩見多識廣晚輩欽佩至極。可這世間各種事情的解決方式,往往也不是隻有一種法子的,更何況這也幾百年過去了,苟日新日日新。”謝瑾瑜笑了笑,頭輕輕的蹭了蹭柳既明的肩膀,頗有些親密的味道,“我師叔神通廣大,還沒有什麼他做不來的事情呢。”
她語氣中滿是驕傲,對柳既明滿滿的信任幾乎要從飛揚的語氣中溢出來。
柳既明目光緩和,如羽毛一般輕飄飄的劃過她的身上,不自覺的捏了捏她的手,撓的謝瑾瑜心裏酥酥麻麻的。
洛雲旗聞言輕笑道:“是,你這個師叔確實神通廣大,沒有什麼辦不到的。不然,這獨屬於魔族的秘法,他是怎麼挖出來的呢?”
轟隆隆!轟隆隆!
魔族秘法,這四個字如同晴天一道霹靂,在謝瑾瑜耳邊轟然炸響。直叫她魂飛天外,恍恍惚惚之間不知今夕何夕。
什麼東西?是她聽錯了麼?魔族秘法……魔族怎麼會和柳既明扯上關係,這實在是……令人難以置信甚至滑稽到可笑的地步。
“洛前輩是不是哪裏弄錯了?”謝瑾瑜覺得自己的腦子裏就如同生鏽了一般,連帶著聲音也變得生澀了起來,“我師叔……我師叔一向光風霽月,心性磊落,將斬除邪崇妖魔視為己任……他不可能和魔族有什麼牽扯。”
是啊,柳既明這樣的人,就算這修仙界中任何一個人都可能被蠱惑和魔族勾結,唯獨他不會。劍修,修的就是心性正直,剛正磊落,以殺止殺。柳既明劍氣凜然,劍如其人,最重要的是心性堅定,道心如磐石。
這樣的人和魔族扯上關係,謝瑾瑜覺得一定是自己聽錯了。
“小姑娘你緊張什麼?你這師叔神通廣大,想要什麼法子沒有?也未必是從魔族那兒得來的。”洛雲旗仍舊是那副笑眯眯的樣子,仿佛不知道自己在謝瑾瑜心中埋下了怎麼樣的一個炸彈。
“過了這麼些時間,我一直沒有問問你們的來曆和師門,不知可介不介意告訴我這個老頭子?”
謝瑾瑜緩過神來,看著他自報家門道:“晚輩蒼羽門青遙峰,謝瑾瑜。”
柳既明頷首:“蒼羽門,柳既明。”
“果然是蒼羽門的弟子。”洛雲旗道。
謝瑾瑜眼皮一跳,還沒來得及揣測他這句話是什麼意思,便聽他繼續道:“蒼羽門有幾百年的深厚根基,又有飛升的老祖,弟子們天賦出眾,確實擔得起修仙界第一宗門的名頭。難怪教的出這樣出色的弟子。”
“多謝晚輩誇讚。”謝瑾瑜下意識的鬆了一口氣,有些心不在焉的回答,她對這種話題不感興趣。比起這些陳年往事,她現在更想知道所謂幫自己續筋接骨的法子到底是什麼。
“既然是蒼羽門,神奇秘法不在少數,倒也不是不可能。柳既明,你這小子,我今日便要好好問你一句,你這法子,究竟和所謂的魔族,有沒有關係?”洛雲旗話至最後,語鋒一轉,已經有了幾分逼問的態度。
那一瞬間的威壓鋪天蓋地席卷而至,即便不是詰問的對象,謝瑾瑜也覺得心頭突突幾乎要跳出來。
她慌忙中看向柳既明,洛雲旗的劍光散發出的幽幽藍光映在他的臉上,忽明忽暗,幾乎掩蓋了所有的表情。
柳既明沉默良久,抬眼道:“無關。”
他說話一向輕描淡寫,隻有在情緒有明顯變化時語氣才會加重。這次隻有兩個字,可這兩個字卻咬的極其鄭重,如同發誓一般,一個一個從牙齒中蹦了出來。
謝瑾瑜不但沒有鬆了一口氣的感覺,反而覺得胸口壓了一塊大石頭,越發的沉重。
洛雲旗如同沒有發現一般,笑歎了口氣道:“好,好,既然你這般肯定的說,我老頭子便信了。蒼羽門門路眾多,珍寶奇材更是不在話下,有個什麼奇妙的方法也不足為奇。倒是我落後了,果然啊……這幾百年,說長不長,說短也不短,還是讓我變成了一個徹頭徹尾的老頭子。”
謝瑾瑜很快調整過來,又是恢複了一臉的笑意,她有些得意的揚起和柳既明交握的手,晃了晃道:“我怎麼說來著,前輩?我師叔最是厲害,什麼都難不倒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