岩月朔奈聞言,也低頭看了一眼實瀏示意的地方。方才在踢到櫃角的時候,連帶膝側也一並撞上去了,因為痛感不如前者強烈,便被女孩忽略過去,難得實瀏有心問起。女孩滿不在乎地笑笑,“沒事,就是磕了一下而已,不礙事。”
赤司征十郎抬眸看了她一眼,目光裏平平淡淡,像是昨天的事情不曾發生──不,這個程度的話已經是當所有事情的不曾發生過了,猶如與岩月朔奈有關的記憶被完全抹消了一樣。啡發的女孩也板著一張臉回望,仔細辨認過才覺出,赤司現在的眼神和她昨天的眼神同出一轍。
岩月朔奈本來稍顯緩和的神情再次緊繃起來,腳下不著痕跡地退了半步。
這個小動作,連同她自己在內,在場共有三人注意到。
“這個不趕快處理的話不行的吧?”實瀏道,“去保健室那邊找校醫拿藥膏比較好哦。淤血要在還沒有徹底成形的時候就開始處理,不然腿上紫一塊青一塊的就不好看了。”
運動社團裏一般也有經理之類的能處理這種小傷,但實瀏留意到了女子田徑部沒有經理這件小事,並且刻意淡化這一點,臉上毫無異色,其細心其城府都可見一斑。洛山裏女子田徑部勢弱也不是個秘密了,雖說自己被這樣對待了總有點別扭,但實瀏玲央和她一樣,也是會對女性格外溫柔的人。單是想到這一點,岩月朔奈便對他有天然的幾分好感。 “我會的,謝謝學長。”
紅發少年卻在這個時候停下了腳步,一言不發地以眼神示意葉山和根武穀先走。岩月朔奈對他正窩著火,也不顧他到底怎麼了,二話不說邁步就走,和赤司一起殿後的就隻有實瀏玲央。
“玲央。”紅發少年等女孩走遠了才悠悠開了口,聲音竟然有些沙啞,他不得不清了幾遍喉嚨才能清晰地吐字,“你管得太多了。”
本來少年既不打算示弱、也不打算逞強,可是實瀏這樣一推的話,無異於幾真相爽快地抖給岩月朔奈。經過一晚的冷靜之後,女孩已經將自己的憤怒轉化成對社團的擔憂了,要說還在生赤司的氣,也未免太過輕看她了。
接下來的階段是反擊,也就是說,和赤司征十郎沒有直接的關係。兩人之間的僵局理所當然地會有所好轉,問題是,那個轉捩點到底出現在哪裏而已。
依當下的局勢看來,實瀏玲央無疑就是那個契機。其實沒有他在旁推這一把的話,也根本沒有影響,就是赤司在買飲料的時候忘了帶硬幣,也足以成為兩個人破冰一瞬。這也是為什麼,赤司嘴上不輕不重地說“太多事了”,卻沒有真的要生氣的意思,僅僅是一句有形無神的訓斥。
實瀏自然比任何人都要更清楚這一點。
紅發少年話音未落,便已經往上走去,步速和平常別無二致,可是眉心卻是微微皺起來的──發著燒的人能神智清醒地指出攻防之間的瑕疵,和幾個後備首發的弱點來,順便給出自己的意見,本來已經是奇跡了,還能要求什麼呢。
正思忖,赤司卻已走到了樓梯轉角,回過頭來看他。
“不走麼。”
赤司之所以沒有問起實瀏為什麼要這樣做,完全出於對對方細膩程度的了解。因為還要管學生會的事情,赤司的電話基本上是24小時都不會關的,就連是在練習中段的休息時間,也會一邊休整一邊查看郵件。
問題就出在寄件人身上。
和岩月朔奈一樣,他的通訊錄裏人太多了,很容易就會搞混──比方說茶道部的部長和男子足球部的一號經理名字隻差一個字──所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