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讓埃歐弗爾·拉克尼鬆上了當?”
“是的,我騙他同意跟你決鬥,而不是像對待被驅逐的熊那樣直接把你殺死,獲勝的將成為披甲熊的國王。我隻能這樣,因為——”
“你叫貝拉克瓦?不,你該叫萊拉·巧舌如簧,”他說,“我要的就是跟他決鬥。來吧,小精靈。”
萊拉看著身披舊盔甲的埃歐雷克·伯爾尼鬆,他是那麼精幹、勇猛。萊拉覺得自己心裏充滿了驕傲。
他們一起朝著埃歐弗爾那座巨大的宮殿走過去,決鬥的戰場就設在那裏,空蕩蕩的,四周都是高牆。披甲熊聚集在城垛上,每一扇窗戶後麵都擠滿了白花花的臉,他們笨重的身軀站在那兒,像是一道霧蒙蒙的厚厚的白牆,眼睛和鼻子黑點兒般地點綴在上麵。站在最近的熊向兩旁一退,給埃歐雷克‘伯爾尼鬆和他的精靈閃出一條通道,讓他們從中間穿過。披甲熊們把目光全都集中在他們倆身上。
埃歐雷克停了下來。埃歐弗爾·拉克尼鬆站在戰場的對麵。國王從雪堆積的高台上走下來。兩隻披甲熊在相隔幾碼遠的地方互相對峙著。
萊拉離埃歐雷克很近,感到他的體內不斷地震撼著,像一台大功率發電機似的,源源不斷地生出強大的電流。她輕輕地碰了碰他頭盔下露出的脖子,說道:“好好打,埃歐雷克,親愛的。你是真正的國王,他不是,他什麼都不是。”
說完,萊拉退到了後麵
“各位披甲熊!”埃歐雷克·伯爾尼鬆大聲說道。大殿的四壁發出巨大的回音,巢裏的鳥被驚得飛了出來。他繼續說:“這場決鬥的條件是這樣的,如果埃歐弗爾·拉克尼鬆殺了我,那麼他永遠都是國王,不受挑戰,不受異議。如果我殺了埃歐弗爾·拉克尼鬆,那麼我就是你們的國王。我給你們下的第一道命令就是拆毀這座宮殿——這座臭氣熏天的、可笑的、華而不實的宮殿,把黃金和大理石統統扔到海裏。屬於披甲熊的金屬隻有鐵,不是黃金。埃歐弗爾·拉克尼鬆弄髒了斯瓦爾巴特,我來的目的就是進行消毒。埃歐弗爾·拉克尼鬆,我在此向你挑戰。”
埃歐弗爾往前跳了一兩步,似乎難以控製自己。
“各位披甲熊!”輪到埃歐弗爾說話了,他大聲喊道,“埃歐雷克·伯爾尼鬆應我的邀請又回來了,我把他引到這裏來。這次決鬥的條件由我來定,這些條件是:如果我殺了埃歐雷克·伯爾尼鬆,那麼就把他的禸體撕碎,扔給懸崖厲鬼,把他的腦袋掛在我的宮殿之上,抹掉有關他的記憶,誰提到他的名字,誰就是犯了死罪……”↑思↑兔↑網↑
他繼續說完了條件。接著,他們倆又講了一通話。這是規矩,一種得到切實遵守的儀式。萊拉望著他們倆,他們是那麼的截然相反:埃歐弗爾是如此的富麗堂皇、高大魁梧、身強體健,他的盔甲是那麼的華麗,顯得既傲岸而又有王者之氣;而埃歐雷克卻沒有他那麼高大——雖然她從來沒覺得埃歐雷克看上去會瘦弱,他的裝備也非常簡單,他的盔甲鏽跡斑斑,上麵坑坑窪窪的。但是,他的盔甲就是他的靈魂,是他自己製作的,非常合身,他和盔甲是一個密不可分的整體。而埃歐弗爾對自己的盔甲並不滿意,而且他還想再要一個靈魂。埃歐弗爾浮躁不安,而埃歐雷克卻平靜安寧。
萊拉也知道,別的披甲熊也在進行著這樣的比較。然而,埃歐雷克和埃歐弗爾並不僅僅是兩隻披甲熊,他們代表的是兩個相互對立的披甲熊王國、兩種未來、兩種歸宿。埃歐弗爾已經開始領著他們走上了其中的一條道路,而埃歐雷克要帶他們走另一條路。就在這同一時刻,其中的一種未來就要永遠消失,而另一種未來就要展現在麵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