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怎麼在這裏?這是在什麼地方。”陳承宇睜開眼睛,茫然四顧,發現自己處於一個陌生的地方:草地、高大的樹木,遠處是一個小鎮,看建築風格,不是華夏的房子。
他隻記得自己作為一個核物理學家,在冷聚變應用實驗室裏進行最後的試驗的時候,由於某國的刻意破壞,發生了核爆炸,自己當然是粉身碎骨了,下一刻就來到了這裏。這是怎麼一回事?
“丟那馬!”
“Fuck you!”
“Sucker!(笨蛋)”
“你老母!”
“哎呀,你真卑鄙,敢偷襲我。”
……
四周充斥著著罵罵咧咧的聲音,不時有肢體與肢體、拳頭與肢體碰撞發作的“逢逢”聲。
還有十幾個小孩有節奏的叫喊著“Chinese girl!(中國姑娘!)Chinese girl!(中國姑娘!)……”明顯在助威。
一片嘈雜。
陳承宇發覺自己的頭被一個人抱在懷裏,香氣撲鼻,軟`肉溫香。
微微抬起頭,就看見草坪上9個白人少年,正在和同樣數量的9個黃種少年人在對打。
這黃種人明顯就是華人,說的全是粵語,夾雜著英語。
白人少年身強體壯,雙手舉拳,一前一後,交替進攻,如坦克一樣推進。
華人少年的身高、體重不如對方,不過仗著噸位輕,也不硬拚,仗著靈活,左躲右閃。時不時看準機會發,這才如小老虎一樣衝上去打兩拳。一時之間,倒也平分秋色,誰也贏不了誰。
陳承宇馬上注意到9名華人少年,有6人身穿長袍馬褂,3名身穿西裝,人人脖子上盤著一條辮子。
陳承宇摸摸自己的臉和頭頂,發現自己的臉變小了,手變小了,個子也變矮了。還有些青春痘之類,重要的是摸到腦袋後麵居然也拖著一條辮子。
這是一個什麼情況?
陳承宇感到無比震驚,一下子想站了起來,腦袋卻感到一陳眩暈,眼前一黑,幾乎暈倒。
如被人當頭一棍,一陣難受襲來,這就是電腦死機的樣子吧。
陳承宇正在苦笑,腦海中忽如有一道白光劃過,頃刻間神台清明,神清氣爽之下精神一振。
這個身體原來的主人的記憶跟自己神誌瞬間熔合,也許可以說是靈魂熔合吧,陳承宇發覺記憶多了很多內容。
讓陳承宇嘖嘖稱奇的是,這個身體原來的主人跟自己同名同姓,原籍廣東廉州府,於1873年,當時年僅9歲的陳承宇和另外30名公派留美幼*童一起進入美國中學校園讀書。1878年,16歲的陳承宇以優異成績考入美國哈孚大學。
今天是1879年3月的一天,陳承宇之所以受傷,完全是受到連累所致。具體的原因是這樣的:
中國留學生都留著長辮,穿著長袍馬褂,常常被美國的同齡人所譏笑。天天跟中國留學生後麵,喊“中國姑娘!中國姑娘!”
是佛都要發火。
所以中國留學生忍無可忍,往往跟美國同學相約在下午放學後,雙方大幹一架。留學幾年來,這種架,經常打,都打出經驗來了。
陳承宇是留學生中年紀最小的,遇到打架,往往是躲到一邊作圍觀群眾。
其實陳承宇可以說是身懷絕技,5歲起就被家族長輩嚴加教導,練習廣東流行的詠春拳。來到美國之後,從不間斷練習,隨著年齡的增長,戰鬥力強盛,展開遊身戰術,幾個普通大人也不是對手。
隻是可惜性格懦弱,膽子又小,每次中美學生打起來,自己空有絕技,卻膽怯的在一邊壁上觀。
但由於他由於年紀小,中國留學生們也沒有叫他上陣。
剛才戰鬥中,不知道是誰扔了一個板磚過來,正中陳承宇後腦,眼前一黑,就倒在地上。
待他醒過來時,已經不是原來那個陳承宇了。
來自後世的陳承宇心想:跟美國人幹架,中國留學生的長袍馬褂不方便奔跑,大辮子往往被對方揪住,受製於人。
所以毫無懸念的結局是:中國留學生勝少敗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