季應澤眯了眯眼,輕笑道:“他武藝稀鬆平常,練的心法卻是上乘,耳聰目明,更勝你我。”

林文軒挑眉,道:“這樣說來,和那雙暗衛不是一個路子的?”

季應澤似笑非笑道:“文軒,這麼關心我的心上人做什麼?你若對我有意......直說便是。”

林文軒眸色微沉,旋即爽朗一笑,道:“小太子的情意,兄弟我可受不起,好了,好了,我不問了,可好?”

季應澤微微一笑,桃花眼裏暗色一閃。

林文軒笑道:“看來你這回是動了真心了,那通天雷造價可不斐,就這樣用去算計一個女人,也太浪費。”

季應澤端了茶盞,遮去唇邊冷意,語氣卻仍是淡淡的,“那女人出身下賤,閨譽不潔,情郎不知多少凡幾,也敢癡心妄想......去配我的鳳凰?”

“哈哈哈!”林文軒朗笑道,“小太子這是妒了呢!”

季應澤輕笑一聲,沒有反駁。

林文軒又道:“聽祖母說當年卿妃一舞傾城,文帝愛若珍寶,嗬,卻不知他若看到如今這位‘恍若卿妃再生的美人兒’,有何感想?”

季應澤輕嘲道:“若無文帝之寵,她便是舞斷了腿,誰會為她傾城?”

與空島向來最厭卿氏,當初季天揚之父功雖蓋主卻從無反心,那卿妃的弟弟因不守軍規,擾民夜宿被季天揚處決,卿妃日日在文帝麵前以淚洗麵,後因她身子弱,一病便去了,文帝痛失所愛,便將矛頭指向了季父,要季天揚以死謝罪。

季父年逾五十,季家四代單傳唯這一子,如何舍得?原先隻是抗旨不遵,後來卻是稀裏糊塗被卿家扣了個謀反的帽子,滿門忠烈一朝盡歿,隻剩了季天揚糾集殘部奔了海外。

海島四顧,俱是黃發褐眼,言語不通,一聲鄉音難得,當初寥寥二十萬兵拚到如今,他們吃了太多苦。

林文軒低歎一聲,拍了拍季應澤的肩。

季應澤低歎一聲,抿了口茶,忽道:“貿易一事的進展如何?”

林文軒愣了愣,笑道:“說來倒是奇了,永宣王永宇王幾番試探後對我深信不疑,那七皇子卻隻是瞥了我一眼,便道他諸事不管,莫扯上他。”

季應澤微微挑眉,“哦?”

林文軒又道:“你初時還要我小心應對那永宇王呢,誰曾想竟也是個蠢的,還不及七皇子透徹。”

季應澤道:“永宇王不蠢,當局者迷,旁觀者清......隻是,你確定他要袖手旁觀?”

林文軒點頭道:“那七皇子年後便要過繼給忠順王爺,那忠順王爵可是世襲罔替的,代代榮華已注定,再摻和奪嫡......可就說不清了。”

季應澤歎道:“那也該謹慎些,明日派藍紋衛輪班盯著他。”

林文軒點頭,若是幾年前,諸皇子身邊皆有天禁衛護持時他們自不敢這般,如今天禁衛有了明主,藍紋衛才能派上用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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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夜燃香盡,桌案上鋪散了成片寫著字的宣紙,地上也有十來個揉起的紙團。

昨夜出了月亮,今日果然是個難得的好天氣,久違的陽光映著雪光透過窗布照在沈瑜林熟睡的側臉上,麵頰微暖。

最後一股燭淚順著蓮花燭台迤邐而下,落在他手背上,緩緩凝結。

沈瑜林皺了皺眉,雙眼微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