姬宸歆挑眉,道:“果真?”

姬明禮點頭,又道:“那破陣之法精妙連環,臣弟歎為觀止,隻可惜著書之人已逝,不能與之相談。”

姬宸歆被他這副自憐自艾的模樣逗樂了,笑道:“看著倒像深宮怨婦似的,怎麼?老六送的茜香國美人不合眼?”

姬明禮無奈道:“現在無論誰見了臣弟都要扯到那兩個美人身上,皇兄竟也來落水下石。”

姬宸歆道:“實在是這事太可笑,明禮,那兩個美人真那般娘氣?”

姬明禮撇嘴,道:“要不是當場扒了褲子誰知道是男的?嬌嬌怯怯的比大家閨秀還大家閨秀,六侄兒這不耍我老人家麼?”

真正喜好男風的人最愛的當是風度翩翩的俊秀少年郎,他最寵的琪官便是這般,看著嫵媚風流,舉止之間卻不帶半分女氣,這才別有情趣。

姬宸歆哈哈笑道:“也難怪,老六老七都是不沾男風的,憑他喜好去選,可不就是這般才合眼麼?”

姬明禮輕哼道:“喜歡男風怎麼了?似小瑜林這般的,一個便抵他十個王妃。”

姬宸歆眯眼瞧了瞧那大氣藏鋒的字體,略帶些玩笑口吻道:“可惜老三不頂用,人家跟他可不是一條心呢!”

姬明禮目光閃了閃,知道姬宸歆指的是請敕封一事,便笑道:“皇兄以為三侄兒是金餑餑呢!這般的寶貝便是換個國公爵也盡夠了,懷璧其罪,人家為三侄兒冒了這樣大的風頭,還不興撈點好?”

姬宸歆無奈笑道:“你倒護著他。”

姬明禮歎道:“看著這小子也合眼,倒跟我當年似的。”

姬宸歆略翻了翻那萬象陣法,歎道:“當年......是我對不住你。”

姬明禮笑道:“皇兄不必自責,族中子息昌盛,也不差臣弟這一支。”

姬宸歆抬眼看著姬明禮淺笑的模樣,低歎道:“也到時候該過繼一個了。”

“皇兄說笑了。”姬明禮沉默了一會兒,道:“臣弟這樣的風評,不是耽誤人麼?”

姬宸歆長歎一聲,道:“便是老七罷,趁著他還安分。”

禦桌旁的雕金香爐中,龍涎香幽幽,模糊了明瓦琉璃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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京中尚是小雪紛紛,關口卻已深雪埋膝,姬元亦坐在火爐邊,自卷了褲角,望著那成片的凍瘡欲哭無淚。

“父王,朝中的信上說什麼?再不啟程我們就要凍死在這裏了!”

姬謙坐在上首狐皮椅上,一身玄色錦麵綿袍襯得他麵如冷玉,聞言,淡淡瞥他一眼,道:“嬌氣。”

抹勻了凍瘡膏給自己細細塗上,姬元亦也不反駁,隻嘟噥道:“出了關就是邊城,聽聞有群山遮擋,終年無雪,半分也凍不著......”

姬謙將書中夾帶的一頁圖紙疊好,收進懷裏,方道:“通知陳帥,傳令三軍,今日連夜......過雁回關。”

一道黑影現身,行了一禮,徑去了。

姬元亦幾乎要不顧滿腳凍瘡跳起來,“父王!十衛十三衛差點折在那裏頭!”

姬謙起身,淡淡道:“前朝鎮國侯布的陣,自然名不虛傳。”

說著,他將一冊極厚的書蓋在姬元亦臉上,道:“看完了交給軍師。”

姬元亦拿起書,隻見那封麵上赫然是四個熟悉的字,寫著《萬象陣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