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哥,可對?”

齊笑之同沈瑜林一道看去,卻是個二十來歲的素衣公子,他束了白玉冠,襯得一張俊顏愈發溫雅。

姬謙挑了挑眉,並未搭理。

那青年麵色不變,他身後那妍麗少年卻是一聲輕哼,很不服氣的模樣。

這少年沈瑜林同齊笑之俱認得,正是今屆二甲傳臚陳天賜,當朝丞相陳仲先幼子。

沈瑜林略一思忖便知了這素衣青年身份,這般年紀,這般稱謂,他當是年前初封永宇王的五皇子姬翎,晉武帝平生勁敵。

姬翎笑道:“三哥還是這般......罷了,天賜不是想要那盞燈麼?這下可是沒人同你爭了。”

他說著,溫和寵溺地一笑,陳天賜妍麗的麵上登時布滿暈紅。

正巧蘇明音一步一蹭極為不舍地下了台,聽了這話卻冷笑道:“你這話也出奇,莫非明音便不是個人了!”

蘇明音除了他爹和姬謙外可謂是天不怕地不怕,這會在台上受了氣,又聽有人看上了他想要的東西,不炸才怪呢。

姬翎隻聽了一小段,壓根不知道裏頭還有蘇明音的事兒,隻得無奈笑道:“誤會,誤會......”

他話未說完,卻聽陳天賜冷哼道:“沒本事贏就別嚷嚷,當你是死人怎麼了?再多嘴小心真成死人!”

陳天賜是陳仲先老來子,千嬌萬寵養到如今,京中一等子弟他俱識得,蘇明音的臉太生了,他隻道是小官或商家子弟,壓根不當回事。

何況......陳天賜一眼掃過蘇明音白皙俊秀的臉龐,心下冷道,用這種法子接近王爺的可多著。

沈瑜林看著永宇王一瞬間變得極為好看的臉色,抿唇,壓下那一陣陣湧上的笑意。

姬謙看他眉眼彎彎的模樣霎是可愛,又見他忍笑忍得難受,道:“想笑便笑罷。”

說著,目光微瞥已經前仰後合的齊笑之。

陳天賜也聽見笑聲,怒目瞪來,姬謙身子微側,遮住沈瑜林,冷道:“五弟的人,可要管好才是。”

陳天賜這才想起還有個王爺在呢,狠狠剜了齊笑之一眼,才回頭對姬翎委屈道:“他們笑話我!”

姬翎無奈笑道:“三哥恕罪......唉,快回來罷。”

他說著,對蘇明音微行一禮,道:“天賜少不更事,還望表弟莫怪,為兄代他給表弟賠個不是。”

陳天賜明白過來,愣了愣,臉色忽青忽白,隻是看著姬翎的眼神卻更愛慕了。

見蘇明音臉色好了許多,齊笑之也訕訕地摸了摸鼻子,不再發笑,沈瑜林目光輕閃,這永宇王果真不是等閑之輩。

一句話便將這陳天賜冒犯皇室變成少不更事,既抹白了自己,又教人對他愈發死心塌地,蘇明音還不好再計較下去,畢竟他以親王之尊低了頭。但這卻不折他麵子,便是日後被提及,旁人也隻能道他一句難得情深。

該說,不愧是天家子弟麼,沈瑜林想著,不自覺掃了一眼身邊人。

姬謙似有所感,低眼對上他雙眸,輕聲道:“莫怕,我永遠不會算計你。”

沈瑜林靜靜看著那雙映著他麵龐的黑眸,沒有應聲。

......

那九轉玲瓏琉璃燈最後還是教蘇明音提了回去,本是齊笑之提議叫陳天賜上台去比試,用那彩頭給蘇明音賠禮的,誰知陳天賜卻是個花架子,初上台便連輸兩場,那花燈最後還是沈瑜林用一首一葉體的《少年遊》贏來的。

街頭巷尾,則又多一樁今科狀元的逸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