姬謙道:“可是陳延青的事?”
姬元亦撇嘴,“那算什麼奇事,是天禁衛偶然查到的,也是那賈家之事。”
姬謙端茶,黑眸微斂。
姬元亦哼了一聲,“那王氏同自家妹子商量著壞了林如海那閨女的名節,好給她兒子做妾呢!”
姬謙也不應聲,閉著眼品茶。
“表小姐養成妾,那王氏什麼腦子,竟還能把手伸到王府來......”
姬謙茶碗重重一合,“夠了!”
姬元亦一怔,“父王?”
姬謙濃眉緊皺,眼中滿是恨鐵不成剛,“你如今說起後宅之事頭頭是道,心機愈用愈深,眼界愈來愈淺,長此以往,同你二叔有何分別?”
姬元亦怔愣著,忽然白了臉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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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陳大將軍還站著呢?”
“喏!可不是嗎!”
“要是我早就應了......”
......
陳延青一言不發地任旁人指指點點,早春寒風幹冷,手裏攥著的聘禮單子已經皺巴巴地不能看了,他從懷裏又掏出一份完好無缺的,繼續站著。
他識字不多,單子是陳延玉寫的,很厚的一疊。
陳延玉說像這樣除了敕造的將軍府,把他所有身家都寫上,就是公主也要動心,可是......嫣姐她根本沒看。
還是......少了?
陳延青抿唇,想起趙嫣然看著銀子時彎得很好看的杏眼,思索著下一次打仗的時候一定要再多搶一點。
這邊趙嫣然罵罵咧咧喝了兩碗雞湯,咬了咬牙,蹬蹬蹬換了件玉色繡新柳的束腰長裙,好一番打理,跑了出去。
等趙大舅從廚下盛了飯再一看,雞隻剩下半邊。
趙老爹挨了好一通訓壓根沒往心裏去,喝著雞湯招呼兒子,“快來,快來,等你姐把陳小子領回來,咱們爺倆可搶不過他們。”
趙大舅應了一聲,剛扒了兩口雞肉,忽然抬頭道:“爹,雞殺了,那雞蛋咋辦?”
趙老爹大驚,“母雞不是有兩隻嗎?”
趙大舅想了想,道:“上回給姐做生日,被你殺了。”
趙老爹:“......”
......
沈瑜林聽著錦繡的彙報,唇角略揚。
“不過才三天......娘親便忍不住了.....嗬......”
錦繡恭敬道:“目前的風聲在還在可控製範圍內,有幾波賈家的人鬧騰,我們還沒出手,已被五城兵馬司抓了。”
“五城兵馬司......”沈瑜林頓了頓,“既是這樣,且先放著罷,注意一下王家動向。”
錦繡應是。
沈瑜林負手,看向窗外,眯了眯鳳眼。
長廊簷下,一雙新燕銜春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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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月的吉日已過,因著陳延玉入宮請了聖諭的緣故,親事需辦得極為隆重,再三斟酌之下,正定在萬壽節後,四月十七。
武將們的親事其實並非什麼香餑餑,他們大多起於寒微,似陳家兄弟這般年輕的極少。
陳延青貌有瑕,官職雖高,卻沒什麼名門閨秀惦記,聽說他欲娶一棄妾,大多人家也隻是驚奇幾句便罷了,平民百姓也多是感慨幾聲那趙氏好運道,就此揭過不題。
大禦規矩嚴,沈瑜林本留了許多後手為他二人正名,卻發現事情根本沒有他想象的難辦,不由歎息,還是千年之前民風淳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