風流韻事,青樓頭牌,四大丫環,林妹妹寶姐姐,還有什麼香憐,玉愛,秦鍾的,坊間都有人為他出書了好嗎?
何況一個庶妹的親事,他那麼緊張做什麼?自認閱人無數的媒婆表示,這裏頭水太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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沈瑜林心中既有了對策,也不著急,看著麵前規規矩矩的小童,勾了勾唇角。
他前世門生遍布朝野,便是那為他扶棺的太子爺也要喚他一聲紀師,自是懂些識人之術的。
這馮紹欽的眼神,太純,純得過了。
唉,他小時也是這般呐,眨著一雙清澈的眼處處籌謀。
“你是庶子。”沈瑜林道。
馮紹欽臉色一白,眼中暗色一閃而過。
“生母早喪。”
“不受重視。”
“未進過學。”
......
沈瑜林鳳眼微眯,“我為什麼要教你呢?”
藍紋衣袖被小手攥緊,馮紹欽的麵皮青青白白。
“我......”
“嗯?天資比你更好的比比皆是,你有什麼值得我教的?”
馮紹欽抬頭,冷笑一聲,道:“卻不知舅公他老人家會如何想了?”
沈瑜林雙眼輕眨,“我是他唯一的親傳弟子,你不過是他遠房侄孫,他該怎麼想呢?”
馮紹欽目光含恨,“莫欺......”
“莫欺少年窮?小徒兒,為師也是少年呐!”
......
沈瑜林一樂,傾下`身,順手揉了揉馮紹欽的小腦袋,笑道:“嗬......庶子怎麼了,待有一日你出將入相,權柄在握,便是史書工筆,也絕不會提及半分。”
馮紹欽呆呆地看他。
“什麼嫡庶?嫡子多是守成絝紈之輩,庶子......熬出頭的,便不是庶子了。”
馮紹欽也生了雙鳳眼,此刻兩雙神似的眼睛對視著,倒讓沈瑜林有了種教兒子的錯覺。
韜兒幼時,也曾這般看過他麼?
沈瑜林閉上眼,輕聲一笑,坐了回去。
“方才……有些魔怔了。”
“今日我且教你一句,英雄不問出身。”
馮紹欽咬了咬唇:“所有人都告訴我,我是庶子,永遠也不要妄想旁的。”
“我不甘心。”
“很不甘心。”
......
“人皆道庶出為賤籍,此身既卑,何不放開手去逐一場?”
沈瑜林笑容清淺,陽光打在他臉上,恍惚間竟像極了母親留下的那尊白玉觀音。
“功名利祿,可以彌補你所有的不足。”
馮紹欽的目光亮亮的,卻又道:“你說的是仕途......”
“怎麼?”沈瑜林微笑,“莫非徒兒不知?跟著為師,便是學做官。”
馮紹欽想起平日裏那些威風八麵的官老爺,心中狠狠一陣悸動。
“官員從一至九品,層層不同,每每攀上一級,風景便大不相同,人生才便有了趣處。”
馮紹欽眼神一閃,“師父說的真有意思,好似親身經曆過的。”
沈瑜林也不在意他心中籌算,隻道:“莫再猜了,為師確是庶出子弟,該知道的都知道了,算不上把柄。”
馮紹欽天真一笑,“師父多慮了,徒兒怎麼會想拿師父把柄呢?”
沈瑜林道:“你裝得太假,若是尋常孩童,此刻應是大聲分辯才是。”
馮紹欽笑臉微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