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位置也正是水流最急的水潭中心,讓我們更加吃驚的是,隻見鄭大兵浮起來時,距離他下水的位置又已經前進了兩三米。然後……然後他頂著那往他身後衝去的轟轟洶湧的激流,朝前方緩慢地前進了。十米……九米……八米……
越來越近,最後,鄭大兵被那從頭頂衝下的瀑布打到了水裏。我們握緊著手裏那幾根藤的另一端,緊張得大氣都不敢出。幾分鍾過去了,鄭大兵並沒有在水潭中浮出來,好像被打到了瀑布底下去了一般。
四哥罵道:“娘的!可能出事了!”說完抓起那藤便往回拖。
我和海波哥也回過神來,幫著四哥拖那藤。誰知道待那藤懸空了,繃緊了,卻拖不動了。
我們三個互相看看,然後一起抓著那藤,用力地扯了起來。藤那邊卻似乎故意在和我們較勁兒般,也拖上了。我忙往瀑布裏麵望去,隻見在水流最平緩的位置,模模糊糊地,似乎是鄭大兵在裏麵對我們揮手。我忙叫住四哥和海波哥,要他們往那邊看。四哥倒吸了一口冷氣:“兵哥還真不是一般人啊。”
藤又抖了兩下,應該是鄭大兵示意要我們過去。我和四哥、海波哥互相看了看。看得出海波哥有點兒遲疑,畢竟這藤雖然有好幾根,也很結實,但這一個沒抓穩,被激流衝走,可不是開玩笑的。並且,如果鄭大兵那邊出啥狀況,咱被他一鬆手,那接下來會是什麼結局,都不太敢想象。
我向四哥望去,隻見四哥的眼神很堅定。四哥雙手抓住藤,往水裏走去。海波哥猶豫了一下,也往前去了。我咬咬牙,跟上了他倆。
水冰涼冰涼的,激流在身上衝過,好像是要把身上的某些器官帶走一般。藤打濕了,也好抓點兒,這點讓我將之前萬一沒抓穩被衝走的擔心扔到了腦後。
四哥在最前麵,距離我大概有五米,中間是海波哥。藤被鄭大兵一點點地往那洞裏拉,我們自己也拚命地蹬腿,但似乎我們的努力隻是自己心理上的付出而已。我們緩慢地往前移動著,最先被瀑布打到水底的是四哥,我和海波哥也因為四哥被打到水底而往後移了些,想留出點兒距離,讓自己不被激流衝得那麼厲害,讓鄭大兵有多餘的力氣把水裏的四哥扯上去。
很快,四哥的身影也出現在瀑布後麵,並清晰地看到他開始幫助鄭大兵拉那根藤。我大聲對海波哥喊道:“你先進去吧!”
海波扭頭過來:“你先吧!我怕你堅持不住了。”
我說:“沒事!哥!你快點兒就是了。”
海波哥便不再多話,努力地往前扯著藤移了過去。然後也被瀑布打到了水底,幾分鍾後,也順利地出現在瀑布後的山洞裏。
我咬咬牙,手已經非常酸痛了,眼緊瞅著前麵的三位,然後用力地往前移去。到瀑布打到我頭頂的同時,一隻大手穩穩地抓住了我的手。浮出水麵的瞬間,我看到是四哥和海波哥死死地拉著藤,而鄭大兵已經下到了水裏,把水底的我往上拉的場景。
看到這一幕的同時,我還看到了讓我異常恐怖的一幕:隻見在四哥、鄭大兵、海波哥的背後,三個非常魁梧的身影,在山洞深處慢慢浮現。而我麵前的三位好兄弟,因為瀑布的轟隆聲以及注意力全在我身上,對背後出現的人影卻全然不知。
緊接著的是,鄭大兵死死握著的我的手,在他指縫中好像細沙一般滑過。包括我自己能清晰地感覺到他的手在莫名其妙地抓空。
似乎……
在我視線蒙矓的最後瞬間,我看到四哥、海波哥、鄭大兵麵對著我,露出看到什麼異常恐怖現象的表情,似乎……似乎我雷子在迅速地消失……
山洞深處那三個陌生的人影,卻在緩緩靠近,他們手裏端著的,似乎都是槍,而槍口,正對著我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