般的,還是生疏的甚至有嫌隙的,都是一杯見底,幹脆利落。

而相較於這邊的有說有笑,滿堂喧嘩,另一頭的部長辦公室內卻是安靜得很。

除開那已被撤空的文件櫃,這裏的一切擺設都還是原來的樣子。芙緩緩踱著步子,指尖在積了些灰塵的辦公桌上輕撫而過,最後她停下來,望著牆上那幅笑得臭屁的掛像,嘴角微揚。

“呐,我長高了哦……”

她輕道。

“笨蛋莫。”

……

“哈,又是我贏了!喝吧!”拉比一笑,剛要再加滿酒對方就開始討饒。

“不來了不來了,這劃拳怎麼誰也劃不過你……”

“運氣好而已啦。再來再來!”拉比還不肯罷休,一麵灌著酒又嘀咕道,“說起來今天吃的這麼多,亞連那個大胃王怎麼不在?”

……

暮春的麥田一片生機,陽光也出奇地好。

畫架前的男人略傾著身子,麵前是僅抹了寥寥數筆的畫。他就這麼端詳了好一陣,似是在考慮該如何處理那大片的留白。

正走著神,男人手上一鬆,畫筆忽就掉了下去。然而當他回過神來,剛要俯身去撿時,一隻手忽地就出現在了視野。

畫筆被輕輕拾起,就這樣遞了過來。

他沒有接,隻抓住那握筆的手就驀地一拉,少年驟失平衡,一頭就跌進了他的懷中。

那是他一輩子的重量。

……

新鮮的花束被放在了墓前,一束波斯菊,一束劍蘭。

兩人同來掃墓,這似乎還是第一次。

“在墓地裏還抽煙,敢不敢對死者尊重點?”

“習慣了。”庫洛斯不知悔改地又吐了口煙,才道,“況且,他也不會介意這個。”

虛無縹緲的煙霧緩緩散開,很快就不見了蹤影,兩人望著那墓碑上的名字,很久都沒人說話。那銀色小塊仍被千年伯爵捏在手裏,緩緩摩挲著。

“今後什麼打算?”還在噴雲吐霧的人忽然就問道。

“離開。”一旁的人答得言簡意賅,“這座城市,以後都不會再回來了。”

“諾亞呢?”

“解散了。”

“……還真不像是你會做的事。”

“這麼些年過來,該有的都有了,也膩了。”千年伯爵一反常態地歎了口氣,才道,“像他那種老好人都死了,而我們這倆惡棍倒還一直活著。如果真有什麼神存在,準是個瞎子。”

“別把我也跟你混為一談,”庫洛斯很快就道,“現在站在這裏的惡棍,就你一個。”

“就你這老色鬼老酒鬼,還裝什麼正人君子。”

“說起來……那卷錄音帶裏錄的不隻是曲子吧。馬納說了什麼?”

“忘了。”

“你這老家夥可別不識好歹,那線索還是我發現的。”┆思┆兔┆網┆文┆檔┆共┆享┆與┆在┆線┆閱┆讀┆

“誰知道呢……”

銀色小塊終於剝離了外殼,露出片半透明的晶體,在陽光下折射出幾分光彩。手中暗一用力,再緩緩攤開時,掌心便隻剩了細碎的粉末。

一陣風起,那粉末輕揚,消散,紛紛飄遠,伴著隻蝴蝶隨風起舞,越過樹梢,掠過小溪,終於是飛入了一大片田野,層層麥浪隨風蕩開,現出那唯一的落腳之處。蝴蝶翩飛而下,就那麼悄無聲息地,停在了畫紙一角。

朗朗晴空,陽光溫暖了春風,繽紛了色彩,也於那最後的留白處,勾勒出了兩抹交疊的身影。

一隻蝶,兩片影,三分情。

這世上,不會再有比這更美好的畫麵。

呐,答案,不就在這裏了麼?

(全文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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故事總有講完的一天。但卻並不是結束的一天。

平行線沒有交點,也同樣沒有終點。

人生,於你,於我,於他們,都還在繼續。

感謝故事裏與外,一同走來的每一個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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