張仁宗盯著他看了一會兒,才問下去:“之後呢,你從公司出來頂多用10分鍾。”
“出來後我就向寓所趕,沒想到在西關花壇那地方,被一輛卡車撞了。”
“噢?”張仁宗半信半疑地看著他,覺著這事未免太蹊蹺了些。
“當時我由東向西,卡車由北向南斜插過來,幸好我刹車快,才躲了過去。”
“看清車牌號了嗎?”
“沒有,卡車當時就開走了,我認為這起車禍是人為事件。”接著,程方就把當天上午黑哥警告他的話說了,還特別提起巴蕾被撞的事。
又複雜了!張仁宗慢慢合上了詢問筆錄,“程經理,我想咱們應該去看一下出事現場,還有,”他看著程方說,“可以把你的手機暫交給我們保管嗎?今晚你不方便回去住,我們可以給你找個地方休息。”
命案在綠島掀起了軒然大波,街頭巷尾到處有人在談論,流言蜚語也像瘟疫一樣在人群裏傳播著。
與此同時,偵查工作也如火如荼地展開。一大早,楊天麗就帶來了天麗公司的法律顧問郭武。跟張仁宗見麵後,郭律師代楊天麗發問:“你好張隊長,請問程方程經理是犯罪嫌疑人嗎?”
“不是,程經理有足夠的證據證明他在案發時不在現場,現在已洗清了嫌疑。”
“那他為什麼還遭到了拘禁?”
張仁宗笑了笑說:“我們沒有權力這麼做,隻不過事先征得程經理同意,才在我們的招待所裏住了一夜,當然,這也是為了配合偵查工作的開展。”說到此,他朝楊天麗點點頭,“楊總,聽程經理說,死者胡強是你的丈夫,那麼他的身後事當然也是由你來操辦了?”
楊天麗沒想到他一見麵就會提這事兒,想了想,說道:“可以!”
“那麼,我們另外還有幾個問題想問楊總。你這兩天跟胡強總共見了幾次麵?”
“一次。”
“在哪裏?”
“就在天麗公司,時間是正月初八上午九點二十分。”
“你怎麼記得這麼清楚?”
“因為這是七年來我們第一次碰麵。”
“你們離婚了?”
“沒有,但我心裏邊早就斷了。”
“聽程經理說,胡強這次來綠島的動機不純,是想著分天麗公司的產業?”
“他是這麼想的,他做事向來不擇手段。”
“楊總當然會拒絕這些無理要求,對吧?那麼,當時你對你丈夫抱一種什麼樣的感情呢?”
“感情?我恨不得讓他死!”
郭律師突然插口道:“張隊長,你這樣提問是不是在故意誘導楊總?”
“好,我們換個話題。”張仁宗絲毫不以為忤,又問,“楊總,初九晚上九點至九點半這段時間,你在哪裏?”
“我很累,早早就歇下了。”
“可程經理說,九點一刻他途經貴公司時,看你房間的燈還亮著。”
“我睡前忘了關燈,這很正常。”
“你經常開燈睡覺嗎?”
“不,偶爾太累了,才可能忘。”
“你怎麼知道昨晚忘了關燈?”
“今天早上,我醒來後才知道亮了一宿。”
聽了她這話,張仁宗點點頭,這一點楊天麗倒沒有撒謊。昨晚十點多,他帶警員去勘查程方遭遇車禍的現場時,特意路經天麗公司,當時那燈還亮著。這也是他追著這個細節不放的原因,如果楊天麗在這件小事上撒謊的話,顯然就有大問題。
“那你知不知道,程經理曾經上去找過你?”
楊天麗搖搖頭,“我不知道他上去過。”
“他敲過門,但沒有人去應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