從身邊經過,又發現他挺高的,這得有十七八歲的年紀。
很瘦,長得周至秀氣。
“幾歲了?”丁蓴靠在門口跟黑皮膚大嬸嘮嗑:“全名叫什麼?”
“十八了。”大嬸說:“全名叫蔣冬生。”
打開了話匣子,大嬸收不住嘴巴:“這孩子命特別特別苦,跟著他媽改嫁的,現在他叔又失業了,全家就他媽一個人幹活,底下三個孩子呀!”
“哦。”丁蓴點點頭。
“這孩子很早就叫我給他找點活兒幹。”大嬸歎了口氣:“可是人家都看不上他。”
“正常啊。”丁蓴心想,是我我也看不上。
“你瞧瞧,小妹你瞧瞧。”大嬸拍拍丁蓴的胳膊,指著屋子裏麵:“他收拾的多好。”
丁蓴看過去,要是嘴裏有煙恐怕就掉下來了。
高高瘦瘦的小哥看起來挺文靜的一個人,收拾起東西來,唯幹淨利索四個字可形容。
丁蓴看著髒亂的家一秒一秒地變得整齊便幹淨,心情十分複雜,有點騎虎難下的感覺。
“大嬸……”她說。
“今天讓他留下來給你全部收拾幹淨。”大嬸點點頭:“時間夠的話還能給你做頓飯。”
“呼……”丁蓴吹了吹額前的薄劉海,換個姿勢站立:“那行吧,我暫時用著,要是不滿意隨時退貨。”
“好嘞好嘞。”大嬸連聲答應。
她走了之後,丁蓴關上鐵門,裏麵的木門打開透氣。
“房東。”蔣冬生聽見小姑娘在陽台打電話:“你的人什麼時候過來搬走家具?我正在收拾房間,你不搬走我沒法收拾。”
“盡快,最好現在馬上來。”
掛了房東的電話,丁蓴心情略煩躁,直到房東的人過來了,她的臉色終於好看點。
“冬生。”她瞅著不知道該幹什麼的蔣冬生:“把我的行李收拾到一個角落,讓他們把家具搬走了你才收拾屋子。”
“好。”蔣冬生說。
而丁蓴的東西並不多,隻有一個中等的行李箱。
搬走舊家具花了半個小時,外麵天都黑了,丁蓴找出錢包鑰匙和手機:“先別弄了,出去吃飯,順便買點搞衛生的工具回來。”她忍了忍,沒拿煙盒和打火機。
“我先回家一趟行麼?”蔣冬生站在屋裏,丁蓴終於看到了他全貌,眼睛還挺大的。
“行啊。”丁蓴說:“你家在哪?”
“就在附近。”蔣冬生指了指,可是丁蓴也不知道,懶得問。
“走。”
鎖門下了樓,跟著前麵的男孩七拐八彎地走了五分鍾左右,他說:“到了。”回頭瞅著丁蓴:“你在這裏等我一下。”
“嗯。”丁蓴應了聲,無聊地打量蔣冬生的家,看上去比自己租住的房子還要小,位置也不好,很深很窄。
隱約聽到一些吵雜的聲音,丁蓴沒有興趣聽牆角,她往外麵挪了幾步。
然後蔣冬生就出來了,天色太黑看不見什麼表情,隻看到兩隻眼睛有點亮。
“你們這附近有什麼好吃的?”丁蓴才來兩天,什麼都不清楚。
“就是海鮮比較多。”蔣冬生有點遲疑:“我帶你去吧。”
丁蓴又跟著他七拐八彎,走到比較繁華的街道上,拐進一條小吃街。
海鮮的香味兒撲鼻而來,到處都是。
身為北方人,很少感受這種‘鮮’的味道。
“陳叔。”蔣冬生走進一間門麵不大的小吃店:“有客人。”
後廚走出來一個中年大叔,看見蔣冬生笑了,看見丁蓴,愣。
丁蓴有點煩躁,這種目光她忍受了兩天了……穿吊帶熱褲露出雙花腿,就那麼值得驚訝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