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哼!”冷哼一聲,章千收起古琴,很是嚴肅的道:“自當年一別,後三百年再未曾相見,今日道友你所為,切需小心,便是以你們的大神通,也是九死一生!今日未能敘舊,且與我再飲一杯,不負當年飲酒論道之交。”
說罷,隔空攝來一個酒壺,兩隻酒杯,斟了兩杯粗酒,拿起一杯,對著白衣人道:“幹!”
白衣人怪異的一笑,拿起另一杯酒飲下。
章千喝完酒後,徑自化作一道流虹,眨眼間便消失不見。隻聽見茶棚裏還留下他戲謔的聲音道:“唔,方才你喝的那杯酒的酒杯,是剛剛幾個客人用過的呢,哈哈哈哈…”
白衣人一笑,輕飄飄的道:“你卻忘了我是誰,方才之事我早已知曉,故而在你去取東西之時,將那隻用過的酒杯與未用過的酒杯換了,你那隻酒杯才是被人用過的。”
極遠處,五色流虹裏一口鮮血噴出,而後便是滔天怒嘯!
“我恨呐!”
……
別了章千後,白衣人帶著風繩兒沿著亂紅江走了很長一段,路上一言不發,時常閉著眼睛在感應些什麼,終於在快要天黑時,白衣人睜開了雙目。
“風繩兒,你倒是好運氣。”白衣人盯著風繩兒,話說的沒頭沒尾,讓風繩兒也一陣詫異。
“走吧,今日你怕是還沒吃些東西吧,難得你不發一言,心性倒也不錯。”說完,來到江邊,伸手摘下一瓣粉紅色的花兒,輕輕的將其揚起。
花兒飛舞,在空中打了個圈後,搖搖擺擺的落在江麵。
風繩兒的肚皮早已餓的咕咕叫了,此刻聽得白衣人的話,自以為有飯吃,不想他做出這等怪異的動作,很是奇怪。
白衣人也不說話,自顧自的伸手打落了許多花瓣,盡皆飄落在江麵上。
“來!”白衣人看著在水中載沉載浮的花瓣,輕輕的邁出一腳,正點在那小小的花瓣之上。
“跟上我。”說罷,竟真的踏著方才自己撒下的花瓣,一步一步的向亂紅江對岸走去。
風繩兒詫異,自己不過凡人軀體,根本未曾修煉出任何神通,若是向這白衣人一般踏著江麵飛花而行,自己必落水溺死無疑!
可是這白衣人定然不是想殺死自己,那江麵的花瓣經過他方才的采摘,必然很有些不同,說不得是施展了些神通。
風繩兒定了心神,一步一步的來到江畔,此時江麵上有一縷極細的粉紅色影子,橫慣了整個江麵,細看之下,正是那小小的花瓣組成的!
左腳,抬腳,落下。
風繩兒自出生第一次如此小心的邁出一步,輕輕的踩在了那幾片柔弱的花瓣之上,將身體之力逐漸壓在花瓣上。
花瓣像是未曾被風繩兒踩著,在水中依舊載沉載浮,好險沒把風繩兒掀翻了。
好不容易穩定了身形,風繩兒右腳也緩緩邁出,踩在幾瓣紅花上。
說來也怪,當風繩兒兩隻腳都落在花上時,腳下似乎被江麵牢牢吸附住了,而自己準備再抬腳時,吸力消失,把腳放下去後,再度被吸附住。
見如此,風繩兒心中大定,穩穩的向前邁進,清澈的江水在腳下流淌,不時甚至能看到水中有或大或小的魚類遊戈。
終於,走到江心時,白衣人停住,風繩兒也跟著停下。
“你且站住了,一會我度你一道法力,你無需知道如何運轉法力,隻需盡心感應便是,若是有所得,將與你一生有益。”白衣人說罷從袖子裏拿出那隻近丈的真凰翎羽,向天上一拋,右手激蕩出一道雪白無暇的光彩,對準真凰翎羽不住的衝刷。
那五彩斑斕的絢麗翎羽在激蕩的白色光彩裏緩緩縮小,最後竟化作一尺長,在白光的包裹裏,飛向風繩兒。
“將翎羽貼在心口,仔細感受江水中的波動!”白光瞬間全部湧入風繩兒身體中,風繩兒依言將翎羽貼在心口處,慢慢閉上了眼睛。
“嘩啦啦!”江水翻騰,不斷的激蕩出雪白的浪花來。
風繩兒閉著眼睛,竭盡全力感受著身邊的變化,而體內的白色光彩,分離出一道極亮的白光,注入風繩兒靈魂深處,竟與先前那天爭子打進的一股道力相互糾纏著,歸於平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