冷子染抱著照片閉上眼睛,眼角的眼淚順著流出來彙入枕頭內。枕頭內有汪洋大海,吸收掉她所有的脆弱和思念。
莫亦涵打開房間裏的暗隔,坐在地毯上緊緊地看著。
這個暗格隻有莫晨熙一個人知道,因為她在林園建造暗格莫晨熙肯定會發現,所以她就索性爭得莫晨熙的同意後光明正大的建造的。
別人的暗格都藏著錢財或者重要的文件之類的,而她的暗格,隻是滿滿的一牆麵的收藏隔,裏麵擺滿了各種各樣的禮物。
這些全部都是楚司霖送的。
暗格建造完成後,當她把大部分楚司霖送的東西從老宅搬過來,然後一樣一樣的擺上去之後才恍然發現,楚司霖居然送了自己這麼多東西。
而她,每一樣都好好珍藏著,甚至都能記住每一件禮物是為什麼送的。
她微微起身拿起一個錦盒打開,裏麵是一隻手表。
那是楚司霖送給自己的第一支手表,是那一年兩個人生氣,一直到她生日的時候都沒有和好,後來和好後楚司霖補送給自己的生日禮物。
雖然後來楚司霖又送了自己好幾隻,可是在她心裏,都沒有這一隻手表有意義。
“楚司霖...楚司霖...楚司霖...”莫亦涵抱著手表躺在地上,任由眼淚流進地毯裏,傾唱著她的悲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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楚司霖幽幽睜眼,腦袋疼的快要裂開。昨晚的部分記憶慢慢回攏,他依稀能記得自己被冷子染送到了楚宅,然後被楚遠庭和蕭凝霜扶進屋,包括自己的那一場毫無保留的聲嘶力竭的大哭。雖然記起了,但他並不覺得丟人。
他活了三十年,自從被訓練開始,他就懂得了堅強,懂得了隱藏自己的情緒。
這段時間他所有的情緒完全被表露出來,對他來說像是一種改變。
而他願意改變。
他沒有起床,肚子裏空空的,能聞到滿屋子的酒味,可見他昨晚喝了多少,醉成了什麼樣子。
他躺在床上直直的看著牆麵,眼神空洞。
他不知道自己接下來該做些什麼。
公司裏有程陽看著,重大決策還可以交給自己的父親幫忙處理一下,莫氏在冷子染的重組之下漸漸恢複了生機,算是已經死裏逃生,他還剩下唯一迫不及待的任務,那就是找到傷害莫家和莫晨熙的凶手。
可是這件事漁網已經全部撒出去了,現在他隻需要坐等著收網。
突然,他變成了個無所事事的閑人。徹底的自由了,也徹底失去生活的方向了。
他以前從來不覺得愛情有這麼重要,因為他真正想要的愛情其實從來沒有離開過他,所以他有恃無恐;
但是現在,愛情猛地離開了,而他卻怎麼抓也抓不住了。
門被輕輕地推開,他回神看過去。
“哥,你醒了。”他以為是楚遠庭或者蕭凝霜,沒想到是楚司慰。
“你怎麼回來了?”楚司霖出聲才發現自己的嗓子近乎失聲,開口扯得生疼。
“大伯母專程打電話讓我回來開導開導你,大哥也特地給我準了一個星期的假期,讓我回來照顧你。哥,你感覺怎麼樣?”楚司慰走過來坐到床邊。
楚司霖搖頭,他現在是變成所有人都特別照顧的對象了嗎?
他心想。
“哥,你知道你睡了多久嗎?”楚司慰問道。楚司霖疑惑的蹙眉看著他。
“你周五晚上喝酒被送回來的,現在已經是周末了。我昨天中午回來的。”
楚司霖眼底漫開一抹詫異,也就是說他說了一天兩夜。
“少琛哥說你這段時間都是用酒精來麻痹自己睡覺,要麼就通宵不睡。哥,你這樣下去身體怎麼撐得住!”楚司慰責怪的語氣說他,同時也非常擔心和心疼。
“我沒事。已經習慣了。”楚司霖忍著嗓子的疼痛說道。
兩個人都一言不發的默默做了好一會兒,門再次被推開,蕭凝霜端著一碗白粥和白開水進來。
“兒子,醒啦!來,喝點水了喝點粥,這個粥熬了好幾個小時,都快熬化了。”蕭凝霜溫和的笑著說道。
就像普通人家的母親無比寵愛自家兒子的將早餐直接送到床上享用還半點怨言都沒有的樣子。
楚司霖沒說話,接過蕭凝霜遞過來的水一口氣全部喝完,又端起粥吃了起來。
他一吃就知道這是蕭凝霜親手熬的粥。
這是他小時候最愛吃的東西,沒有之一。
而每次隻有在生病或者訓練時受傷了才能輕而易舉的吃到這樣的粥。
因為隻有這種時候楚遠庭才舍得也才會答應讓蕭凝霜下廚。
在他小時候被訓練開始,他就覺得楚遠庭和莫青陽是這個世界上最無情和刻薄的人,而徐灝謙卻無比的溫和。
但漸漸長大他才明白,其實他們三個人都是冷血動物,但卻也是最愛護和疼愛家人的男人,隻是每個人的表達方式不同。
這次喝酒醉倒就吃到了蕭凝霜親手熬的粥,楚司霖知道,這不僅是蕭凝霜在心疼自己,同時楚遠庭也在背後默默的為自己心疼。作為父親,楚遠庭從沒有在楚司霖麵前有過脆弱的表現。可經曆這麼多事情後,楚司霖和楚遠庭開始心心相惜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