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到這個叫裴嫊的進了宮,果然跟她先進宮的堂姐一樣,費盡心思,使盡手段,絞盡腦汁,不顧廉恥的一個勁兒想往自己身邊湊。

隻可惜,自己早打定了主意,對於殺母仇人家的女兒,休想他會碰她們一個指頭。裴家長房齊國公家送進來的那個裴婧,當了三年的昭儀,依然還是處子之身。裴家那個老妖婆打的什麼主意他不是不知道,任你裴家送在多的女兒進來,隻要他碰都不碰一下,看你們怎麼生出皇子來。

可是當他第一次在甘露殿見到裴嫊時,即便當時他早已對她滿心的偏見,但一見到她那麗奪春山、光豔照人的美麗容貌,纖穠中度、誘人一握的窈窕身姿,便是此前見慣美女,他的目光也仍是忍不住多流連了那麼片刻。

他不得不承認這女子確是個極為罕見的美人。

隻是一想到她是裴家派來的一個棋子,他就倒盡了胃口。對待這種隻知富貴、不知廉恥的裴氏女,還有什麼好客氣的呢?於是他喝令她衣衫褪盡,他不用動她一個手指,就已經用言語和口舌極為盡性的肆意羞辱了她一番。

沒想到受到他那樣的羞辱,她竟然還一個勁兒的腆著臉的往他跟前湊,故意在他必經的路旁吹簫引笙,每日殷勤的送吃送喝。真真是厚顏無恥,沒臉沒皮,可是這樣心思齷齪的人是怎麼寫出那樣一筆雅致清逸的字來的呢?實在是令他費解。

對她意圖勾引的簫聲他充耳不聞,她殷勤送來的湯水點心,他一口不嚐全給了長喜。長喜這個該死的吃貨,不過吃了一次那個女人送來的點心,以後每次一聽到那個女人送吃的來了,就雙眼放光的跑出去。

有幾日那女人因為扭傷了腳沒來給他送吃的,這個狗奴就跟霜打了的茄子似的,一整天都無精打采。甚至還吃人嘴短的大讚她的廚藝,幫她說好話,令他極為不爽。

等到那個女人再送吃食過來,他不再賞給長喜,而是命他親自把那些精美誘人的點心湯水全部都倒在淨桶裏。看著長喜那一臉忍都忍不住的肉痛表情,他甚至打算幹脆換掉這個貼身總管得了,被一點口腹之欲就弄得險些忘了自己應守的立場,這樣拎不清的蠢貨要他何用。

他狠狠罰了長喜整整一年的俸祿,讓他好好清醒清醒。

幸而那個女人漸漸來得少了,終於再也不來勤政殿送湯送水。但他知道她必不會如此輕易就放棄勾引他的大業,一定是又去想別的法子了。

而一個宮裏的女人能用來勾引男人的法子嘛,無非就是那麼幾招,他都不用去費心打聽,就知道她接下來多半是要獻舞了。真是個蠢貨,若是區區一舞當真能打動他的話,她那位身材比她還要豐滿誘人的堂姐早就能爬上他的龍床了。

果然,中秋節宴上她說要跳一支傾城之舞。嗬嗬,傾城之舞,自己就當是看一隻搔首弄姿、獻媚取寵的猴子在耍把戲好了。

可是當粉色蓮瓣一層一層打開,一雙秀如蘭花,脂凝玉璧的素手纖纖而出時,他的眼睛就再也挪不開了。

花心中的女子一襲輕紗白衣,素若流風回雪,如出水芙蓉般飄逸出塵,純美的簡直不似凡塵中人。

初時的驚歎過後,他的心頭卻閃過一絲迷茫,這還是那個他印象中總是豔麗如牡丹的女子嗎?還是說眼前這女子根本就是月宮中的仙子,借得梅花一縷魂,偷得梨蕊三分白,在人間翩然起舞。

下一個刹那,他便知道自己又錯了,當花心閉合再度打開時,哪裏還有那個清冷孤寂的梅花仙子。他隻看見一朵又一朵鮮豔火紅的石榴花盛放在花心,燦爛奪目,熱烈奔放,就像是一團烈焰一樣把她的火熱灼燒進每一個觀者的眼中,心上,留下此生再難抹去的烙印。

一杯又一杯的新豐酒倒入喉中,卻仍是解不了心底那一絲的幹渴難耐。他一定是喝了太多的酒,才會默許了德妃的提議。他沒有去陪著德妃,而是讓裴嫊第二次進了甘露殿。

月下“憐”,這舞的名字起得可真好,眼前的玉人兒可不就是讓人想要恣意去好生憐愛一番嗎?既然她主動要跑到這個深宮來趟這堂子渾水,自己不如成全了她。

他俯□子,有生以來第一次朝一個裴家女的唇上壓了下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