呲…

唇畔輕吟出聲,附在玫瑰花身上的食指被刺出一道口子,鮮血由傷口湧出,似鐵的腥味由那鮮濃血液中散開。

白蘭玖以拇指揉搓著傷口,像是要替自己止血般。可越是用力,指尖的刺痛混著鮮血越是止之不住。最終,她放任著食指殷殷流出的血滴,嗔怪地看著血流不止的傷口。

"這樣揉會止血的話,人類也不需要在醫學上下那般功夫。"

冰涼的話卷積著空氣,冷冷的氣壓在白蘭玖身後張開。她不需回首,也知來人除了傅雪桓不再有旁人。

不待她起身回轉,那抹淡然的幽蘭香便在她身畔縈繞開。黑衣如夜的身影俯身相就,獨屬於傅雪桓的氣息,一縷一縷,將白蘭玖纏繞。

將藥粉和紗布放在一旁,傅雪桓將她的左手端在掌心,兩指拈著她流血的食指,右手靈活將藥粉撒在患處,又以紗布包好。動作一氣嗬成,熟稔而圓活,仿佛動作已爛熟心底。

"自己學會處理傷口,若有下次,我不會再幫你。"

薄涼的話由口中溢出,劍眉微蹙,自以為夠冷酷的臉恰當地露出不滿之色。然這"亡羊補牢"之舉,卻掩不住上一秒包紮時的溫柔。

傅雪桓起身欲走,可方動一步,卻被巍然不動衣角牽扯住。轉身相就,對上的是那對如水雙瞳,明亮而耀眼。

"大人…若我學會處理傷口,下次還能找您麼?"

沒有常人家少女的羞怯,那姣好的麵容上滿是期許,靈動的眸子溢出流光,讓人不忍拒絕。若細細看去,可見少女捏著黑色衣角的手卻是緊了緊,似在無聲訴說著她此刻的緊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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斂眉側眼,看著身後少女難得羞怯,傅雪桓澄澈的黑眸閃過一絲莫名,右手從她掌心心抽出黑色衣角,冷了俊臉,沉著聲道:

"既然你自己可以處理,又何必來找我。"

毫不留情地轉身離去,仿佛剛才包紮傷口時的溫柔,隻存在那一瞬。夜風一過,似乎連他殘留於指尖的溫度,也被拂得半點也不剩。

無奈的撓撓頭發,白蘭玖雖是遺憾,卻也不氣餒。至少,她看得出傅雪桓不是對她毫不在乎,甚至還會給她包紮傷口。比起原小說中被他一掌拍死的結局,樂觀想來,現在這般似乎也算不錯了。

"…我房間亂了,你有空就替我整理。"

輕傲的話語在白蘭玖自我安慰時響起,驀然抬眸,對上的卻是傅雪桓頎長的背影。距離不算太近,卻看得見他有些不自然地將手抱在胸`前。

突如其來的轉折,讓白蘭玖微微愣怔,旋即看著那抹消失於玄關的身影,白皙的臉上漾開一抹輕悠的淺笑。

依如往常的相處模式,送花,收花,收瓶,再送花…

唯一不同的是,白蘭玖現在越來越習慣晚上休息,隻是沒到淩晨時分,總是會強迫自己起床,把玫瑰園中新開的骨朵給傅雪桓送去。不過,不再是放在門前。

或是因為上回的事,即使傅雪桓不在屋內,但都有意無意都給她留著門。所以,她現在已經習慣了將花束送入房間,整齊地擺在他黑楠木書桌上。

空曠的房間內,滿是一素的黑色,沉暗的色調,被那束嬌研的玫瑰點綴出鮮明的顏色。

低眸一看,書桌上斜斜擺著本黑皮書,封麵上用燙金大字寫幾個英文字母。十分難得見傅雪桓將書隨意擺在桌上,白蘭玖走到書桌後捧起書欲將其置於右上角。可方走到書桌內側,那扇並未合上的箱子卻不期映入眼簾。

紅色金紋的名貴錦盒置於箱中,本未打算偷看的白蘭玖正欲關上,身子向前湊時,卻不意瞥到盒子內所盛之物。視線方觸及,不由心下一動,眉眼柔和起來。

那是一盒幹枯的玫瑰花,失去了鮮豔而明亮的色彩,暗紅色的花瓣,墨綠色的葉片,看起來有些沉腐。

可每一隻,卻被主人整齊地擺放在精貴的錦盒中,仿佛那是世上無與倫比的寶物。

她知道,盒內的玫瑰,是她送的…

每日門口都隻有空花瓶,而不見花。曾經白蘭玖也很好奇,傅雪桓將那些花怎麼處理,在找過整個暗宅都沒見花的蹤影後,這事也不了了之。

隻是,她不曾想到,那些衰敗的玫瑰,會被他妥帖收藏在這麼名貴的錦盒中。

心下一動,白蘭玖小心地拉開另外幾個櫃子,裏麵整齊地擺放著七個錦盒,每個盒中不用多想,也知道是她送來的玫瑰。

每個錦盒的花紋和質地,一看便不是凡品。或許,隻一個盒子,便可買下百畝玫瑰。

"你…出去!"

驚惱的聲音從門口傳來,素日涼涼的聲線帶著幾分羞惱,不待白蘭玖反應,耳畔勁風一過,那抹黑色身影便將她打開的櫃門關上。鼻尖淡淡的幽蘭之氣,帶著他特有的清涼,讓白蘭玖有些愣怔。

厚實而寬闊的背,將她的視線擋在那抹頎長的身影之後。她看不清他的表情,卻莫名地感覺到,他此刻心下,並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