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這個仍在進化的時代,學校裏有三種人:一種愛學習而又理想遠大的人;一種活不出感受活不出理想的人;一種活著半途夭折的人。
葉文清屬於最後一種人。
初中時葉文清在“貧困生”單下有名,得到過像稀有動物享受國家保護的待遇。靠一紙錄取通知書進入了重點高中,可惜貧困生名額有限,沒有了待遇。轉而對獎學金虎視眈眈,無奈競爭激烈,能力有限,獎學金名額也有限。目睹了班上多位高才生自學成才事跡,嚇了一跳,有自知之明——不是起床勤學在五更就可以爭取得到的。從此,對獎學金不再抱有任何的想法。
在重點班奮戰兩年,沒有戰績,退出戰場後才發現原來讀書是件很平凡的事,讀後感覺就不是那麼平凡、簡單的事了,什麼人讀什麼書,什麼書有什麼人讀。有人天生是讀書的那塊料,可惜隻知道讀,那理所當然是個呆子。有人根本就不是讀書的那塊料,礙於文憑,那是讀死書。他認為,首要的關鍵是要明白讀書是為了什麼,不要還在當是小學生一味地往長遠看!
馬誌雲屬於第二種活不出感受活不出理想的人,當老師走過他旁邊的時候,讓他感到親切的是窗口外的陽光照射在與他一樣喜歡朝同一方向張望的花草樹木,而不是老師那逐漸靠近他的腳步聲。老師喜歡輕敲一下他的書桌,他會習慣性轉過頭看著老師曆經滄桑的臉龐深刻著的皺紋,還有那雙眼鏡底下似乎對他充滿希望的眼睛。老師不會每次從他旁邊經過都有話對他說,畢竟專業有限,語文水平好比一個被婦女罵的男人伸頭縮腦,必要時總要打好草稿,但想說的都說過了,沉默片刻就離開了。他的頭總會在老師離開後看向窗口外,看著自然,他的心裏很平靜。從他眼前飛過的鳥,叫喚幾聲,停在樹枝上,探頭探腦不知尋找什麼,然後從這棵樹跳到那棵樹,直到他看不見。
對於馬誌雲來說,老師都是多餘的,不過反過來說,馬誌雲才是多餘的。課堂與他無關。上課,隻需要安靜坐著就可以了,什麼都不用去想,也沒有什麼值得他去想。從一開始他就是為了放假的那天。然後上課為了下課,等待的是日子一天一天過去。馬誌雲本無心向學,受家人逼迫,不得已才來學校。
葉文清沒有富家子弟馬誌雲衍生出的氣魄,高三從重點班降到普通班被老師叫進了幾次辦公室,上課頭再也不敢轉向窗外、扒在桌麵了。學會了像其他同學在課堂上鬼祟地看課外書度日。葉文清與馬誌雲兩人的課桌都是在教室後麵靠窗的一個角落裏,下雨總是第一個去關窗扇。有時,眼鏡度數高的老師很難發現有這兩個學生的存在。
下課的陽台屬於葉文清和馬誌雲這兩種人的活動場所,葉文清外表冷酷,很少主動和人說話,屬於標準帥哥類型,是女生心目中的王子。剛從重點班降到普通班的時候,使班上的女生大飽眼福,連老師都請他到講台上介紹自己,讚他一表人才。從此,不管上課還是下課總有女生的眼睛不時地看他,而他卻從來不會直視一個女生。自從他曾經喜歡上一個不該喜歡的女生後開始,另類的女生在他的感情觀裏,漸變得或有或無。徒有一身外表空殼,能像寺廟裏的和尚不見尼姑照樣念經般清高地過日子。
馬誌雲覺得自己長相還算可以。馬誌雲沒有女朋友,也可以說有很多女朋友,隻是不知道哪個才是他的女朋友。他自己也不知道。讀書至今,向十個女生表白了十次成功七次沒有回音三次,使他這人放蕩的同時明白了容易得到過的女生要果斷切斷關係,感情不能持續發展下去,因為沒人是真心的。經驗告訴他,如果不是認真的,忌跟同班同學談情說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