妻子問他:“老周,你到底搞什麼鬼,一下子提空了保險箱的錢,還換了一個新司機,你不是在外麵……”
周福平說到這裏,哭喪著臉告訴我們:“我責怪老妻怎麼那麼容易相信陌生人的時候,你猜她怎樣回答我,她居然以為我在給她買生日禮物,老天,我怎麼記得她下個星期的生日。”
聽到這裏,我也不禁笑了一下,一種幽雅的行騙手法,不過必須行騙人十分符合被騙人的條件才行。換句話說,假如周福平不是那麼信任自己的眼光和急於把貨物脫手的話,是不會容易受騙的。
我想了一下,問周福平:“那個人穿什麼樣的衣服,有什麼特征?”
周福平答我,店中裝有閉路電視,可以看錄影帶。
“很好,”我又閑閑的問:“那瓶子,你是怎樣得來的呢?”
周福平不自覺地挺了挺胸膛,好像很不安的樣子,“是一個人寄放在本店的。”
“是誰呢?”
周福平不肯答我。
我歎一口氣:“你們不是要公開拍賣嗎?這樣賣掉了,它的主人會不會不滿意?”
周福平聽了我的話,打了一個冷戰,突然神經質的抓住我的手:“顧小姐,請你救救我,我已經拿不出那麼多現金填數,他們至少要二百五十萬美金的。”如果不是他的神色確實慌張的話,我會以為他是占我便宜。
我不動聲色的抽回手,慢慢說:“周先生,你不對我坦白,我怎樣幫你?”
周福平愣了一下,呆呆的望著我。
蘇眉這時插口道:“傻瓜,你不告訴我們來龍去脈,我們怎麼知道你有寶瓶的消息有誰知道,是誰在打你的鬼主意。”
周福平終於說:“不是我不想告訴你們,實在是我也不知道他們是誰。”
寶瓶的來曆確實撲朔迷離。
瓶子是在一個下著細雨的黃昏送到周福平的店子的,來的人衣著很平凡,但舉止說不出的神秘,都是黑衣,不太標準的美國英語。他們說想在兩個星期後舉行一場半公開的拍賣,瓶子底價是兩百萬,低於兩百五十萬就不成交。所謂半公開,就是隻有手持請柬的來賓才能進場。
最神秘之處就是來人隻需要周福平組織活動,搞好場地之類,來賓由來客決定,也就是說,周福平完全不知道來的將會是什麼人。但來客需要第一流的場地和宴會,和男仆,因男仆比女仆能保守秘密。
神秘的來賓沒有告訴周福平自己身份,隻透露了一個姓:丹尼爾。
最後,丹尼爾先生告訴周福平,這個瓶子的真正價值絕對在拍賣價之上,它是一個無價之寶,拍賣的目的,隻是為了邀請來賓一起參祥寶瓶的奧秘。
然後,丹尼爾先生留下那隻瓶子,走了,留下了訂金五十萬和一柄手槍,一柄有牌照的手槍,他告訴周福平可以用這個來保衛瓶子。
我問:“那位先生,嗯,丹尼爾,有跟你簽下什麼合同或文件嗎?”
周福平雙手抱頭:“沒有,我們隻不過是口頭協議,不過那才可怕,如果我沒有錢又沒有了瓶子,他們一定會……”他發著抖,喃喃說:“我一家老小……”
蘇眉突然說:“周老板,你剛剛說,那個丹尼爾不是說瓶子不能隨便賣的,你怎麼把它賣了呢?”
周福平還是維持雙手抱頭的姿態,這時渾身發起抖來:“不知道,我不知道我當時怎麼會那樣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