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一聽,確實簡單,古董瓶子,價值再高也並非人人合用,而且大都買了保險,可能不過是其主人過於重視的結果,而且還是不知來曆的,真是珍貴極了都有限度。
我想了想,說:“蘇眉,不過是保護一隻瓶子,沒有挑戰性……”
我還沒有說完,蘇眉已經在電話裏大叫起來,我得把話筒放離耳邊幾十厘米半分鍾才感覺到蘇眉的咆哮告一段落,剛好聽見蘇眉在惡狠狠地說:“顧傾城,你如果不馬上回來,我就放火燒了你的偵探社!!!!”
我吃了一驚:“你受了什麼刺激?”
蘇眉喊:“二十萬美金的刺激。”
我愣住了,“二十萬美金?他可以請一個警察隊來保護他的瓶子,也可以雇一千人日夜圍成圓圈,把瓶子圍得滴水不漏。”
蘇眉說:“可是人家偏偏找上我們,”她狡燴地笑:“他肯定有什麼不可告人的秘密,隻要有把柄在我們手裏,到時…..哈哈哈。”她奸笑數聲。
我本來以為我的好奇心死掉了,事實證明,本性難移,在蘇眉的奸笑聲中,我的好奇心死灰複燃,我歎口氣:“明天的飛機。”
蘇眉叫:“明天?今天晚上,明天的飛機得帶手信。”
放下電話,我到館長辦公室請辭,我運氣好,這個星期以來,年輕的館長都留在辦公室裏,不用我打辭職信那麼麻煩。
出乎我的意料,郭銀河館長的反應異乎尋常,他“啊”了一聲之後就再也沒有發表意見了。本以為還有挽留之類的客氣話,誰知他都省了,看來我高估了自己。點點頭,出去收拾東西。身後有腳步聲,郭銀河跟了出來。 我停了手,等他說話。等了好一會,他突然說:“我原來的名字叫做憂河,憂傷的憂,而我喜歡科學,所以改作銀河。”
我“嗯”了一聲,完全不知所以。
又等了好久,郭銀河說:“原來你喜歡中國百合,可惜我不知道,想不到……”他沒有說下去,陰鬱的眼神更陰鬱了。
我“啊”了一聲,才想到以前的哪些玫瑰,天堂鳥之類想是他送的,突然明白他想說的是什麼了。
我打量他一下,厚實沉重的黑框眼鏡,學者型的儒雅,我搖搖頭:“很抱歉你不知道。”
郭銀河慢慢的又說:“可以不走麼?這裏有一座圖書館需要你。”
我差點笑出來,他隻差沒有說這裏有一個人需要你了。一座圖書館,太誇張了。
我微笑,搖頭。
他十分專注:“你來這裏一個月了,從來沒有笑過,如果那人能讓你微笑的話,希望你回去以後能得到幸福。”
我有點感動:“那個人?”
“是啊,那個送你中國百合的人。”他認真地。
嗬,他料錯了,今天的百合是一個催我回去的信號,在以前,代表我一個傷感的故事。
不過我什麼也沒有說,隻是微笑著謝謝他。
郭銀河點點頭,走了。居然沒有多廢話,盡管背影那麼落寞。他始終是一個含蓄的人,送了半個月的鮮花都不表明自己的身份,想挽留一個人也隻會說圖書館需要你,那種含蓄的風度,典型的英國紳士風度,那一瞬間,我知道那是他第一次也是最後一次向我說明他自己的心意,突然之間,有了感動,忍不住說:“我回去辦事,辦完回來探你。”說完馬上後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