山被燒死一說。

“我們沒有什麼證據能夠證明那些骨頭是穀山的。作為偵探不允許作出‘大概是吧’這種論斷的,對任何蛛絲馬跡,都不能有絲毫的疏忽,因為絲毫的疏忽往往都會導致不堪收拾的嚴重後果。”小五郎躺在床上意味深長地說道。肩上的傷痛得他扭著臉。

“晤,我們有防備,現在還有兩名警察化裝成學仆留在煙柳家,可是一直沒有什麼異常。”警部道。

不一會兒,一位護士來叫恒川接電話。一聽是警視廳打來的,警部立時現出職業的神態,慌忙往電話間跑去。少時,他回來了,臉色陰沉沉的。

“小五郎先生,你不幸言中了。”

“哦,什麼?”

“倭文子被殺了。”

刹那間,異樣的沉默。二人相對無言。

“詳情還不清楚,但是,聽說罪犯沒有留下任何痕跡。又是一件神奇的凶殺案。”警部一邊準備動身一邊說道。

“我先到煙柳家去看看,而後再把詳情告訴你。”

“給我打電話吧。真遺憾,我不能在現場了,不過到電話間我還是能走的,一定把情況給我說說。”小五郎試著從床上爬起來,再三叮囑。

恒川坐上一輛出租汽車,趕到煙柳家。化裝成學仆的兩位警察迎到門口。檢察官們也都來到了。

凶殺現場就是讀者諸君已十分熟悉的那間西式客廳。俊文子倒在沙發上,渾身血淋淋的,已經死了。致命傷是從背後刺入左肺深部,凶器是一把沒有什麼特征的匕首。

“真不明白,怎麼會出這種事?簡直是在做夢。”奶媽阿波抱著哭喪著臉的茂站在客廳裏。

在作案現場,警察署偵查主任已將門、窗、家具等仔細地檢查了一遍。他一邊檢查,一邊聽著阿波的話。這會兒,他走到兩人身旁插言道:

“所有地方都檢查了,沒有任何罪犯進來和出去的痕跡。”

“哦,這,我也感到奇怪哩。”阿波皺起了眉頭。

偵查主任對恒川解釋道:“凶殺是在阿波同被害者說過話,把孩子領到走廊裏的間隙發生的。她聽到一聲慘叫,推門一看,被害者已倒在地上,罪犯已無影無蹤了。是吧,阿波?”

“晤,就是這樣。我把茂帶到走廊上玩兒,隻有五分鍾左右。那會兒,我一直站在這門邊上沒離開過。壞蛋準是從別的地方溜進屋的。”

“可是,不可思議的是別的地方並沒有入口。”偵查主任接過來說,“窗戶上釘著鐵絲網,天花板上塗著灰泥,地板上也沒有異常,而且,你們也看到,這間屋裏沒有什麼櫥、拒之類的家具,不可能是藏在什麼地方。”

聽了這番說明,恒川沒有馬上相信。因為以前就在這座二樓的書房裏也發生過凶殺事件,看上去罪犯也不可能出入現場。於是,恒川自己在地板上爬了一會兒,把牆壁摸了一遍,嚴密地檢查了老半天。

天花板上、牆壁裏、地板下都沒有藏身處。窗戶上的鐵絲網是倭文子剛換的,沒有什麼異常。

於是,剩下來的隻有那扇門了。再三詢問阿波,她仍是重複剛才的話:

“從我離開這房子到出事,這門一直都在我的眼前。即使我不注意,有人進屋我也不會看不到的。”

這麼說,罪犯像空氣一樣是個無形的家夥,要麼就是倭文子自殺,二者必居其一。可是這二者都不可想象。倭文子的傷口是在自己怎麼也夠不著的部位。

恒川感到一籌莫展。他想起剛才在醫院裏小五郎說過的話。

“對,給小五郎掛個電話吧。”

剛好,客廳裏就有電話。

警部詳細地將現場的情況以及罪犯不可能是外來的事實告訴了小五郎。

小五郎拿著電話沉思片刻。少時又精神振奮地說:“俊文子有沒有在那間屋裏換上新家具?家具是什麼時候送來的?你問一下。”

警部問阿波後答道:

“家具全換成新的了,是五天前送來的,可是這——”

“五天前——鬧鬼和廚房食物被偷都是那時候開始的?”

“哦,這麼說還真是的呢?”恒川還沒明白真相,可是對這耐人尋味的時間上的一致感到驚訝。

“很文子倒在長沙發前,是嗎?那麼阿波離開那間屋時被害者在什麼地方?是坐在長沙發上吧?”

“對,是這樣。”

“那麼,長沙發上有沒有血?”

“有,不少呢。”

於是,小五郎又陷入了沉思。

恒川在電話裏同小五郎交談著,可以感覺到小五郎的推理已集中到某一點上,卻不清楚他在想什麼。

“喂,我把電話掛上了。”

等了老半天不見小五郎開口,警部催了起來。

“哦,等一會兒,我好像明白了。”小五郎突然興奮地說,“罪犯絕對不可能進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