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爺子看楊磊還不起身,語氣堅定道:“快去拿紙拿筆來吧,老頭子這身體還不知道什麼時候就走了呢,免得後人爭來爭去,我相信立了遺囑之後,我老王家的其他人也不敢再多說什麼,你就去吧,不用再騙老頭子我了,難道你還要裝下去嗎!老頭子我知道,是為了我好,怕打擊我,其實我等著一天等很久了,要說這命數,我在三十年前就已經死過一次了,不害怕這第二次了!去吧,拿筆拿紙來!”
楊磊聽後,無奈歎了口氣,隻好去拿紙拿筆,不一會兒就來到了老爺子的身旁,遞給他後,楊磊正覺得要避嫌時,準備出去,卻被老爺子叫住了,讓他坐在這裏,不礙事。
老爺子一邊看看外麵,一邊寫幾句,好像又想到了什麼一樣,拿起筆又記了幾行字,楊磊看到老爺子這麼認真地模樣,心裏真不是滋味,可又想到他知道身體的狀況,在白天卻還故作堅強的跟自己說笑,不得不說這老爺子的心,寬闊如海……
不多久時,老爺子放下了筆之後,交代了楊磊幾句之後,便說自己累了,於是楊磊將遺囑替老爺子收好後,輕聲退了出去。
楊磊拿著遺囑,手不住的顫抖,走到商店買了包煙,其實楊磊不抽煙,但人們常說抽煙能讓人冷靜,他一手拿著煙,一手拿著遺囑,沒看內容,是因為這麼做不禮貌,所以,楊磊隻是坐在外麵抽著煙,思緒萬千,就是不知道在想什麼……
一晚上楊磊沒有合眼,煙都抽了好幾包,可還是按耐不住自己的心情,總是去想這件事情,越發的難受了,可能人們在深夜的時候,總是感觸良多的時候。
不知不覺,楊磊也不知道自己什麼時候睡著了。
……
日子一眨眼,三天後過去了。
老爺子的病情一天比一天差勁,楊磊沒有告訴王妍如那天晚上自己和老爺子的聊天,隻是對她更關心了。
老爺子蒼老的臉龐,透著一股安詳,看著楊磊一字一頓的說道:“小磊……送我出院吧,我想回老家看看!”
這可愁壞了楊磊,都這幅模樣了卻還要回去,隻是老人家的願望,做後輩的沒辦法拒絕,和王妍如商量之後,決定開車回去。
老爺子的老家,是江南城的一個小村莊,現在那裏已經蓋起了小洋樓,四處都洋溢著向上的感覺,老爺子看到周圍的一草一木不禁笑了笑,雖然心裏不是滋味,可眼裏還是流露出對人間的留戀,楊磊看在眼裏,卻不知道該說什麼。
不知道車開了多久,一路上都沒有說話,要下車時,楊磊準備好的輪椅,和一些必備的東西,都拿下車後,便接老爺子下了車。
陽光正好照在了老爺子的身上,開口道:“老爺子,我們到啦!您看看有什麼大的變化嗎?”楊磊也看了看周圍,這是個充滿了心想,這裏應該就是老爺子童年時期的樂園吧!雖然過去了這麼多年了,但總還是有一些建築比較古老的,就比如眼前的這個四合院,還是老式建築,裏麵的人家也是在每一天忙碌的生活中度過充實的一天。
老爺子顯然是有些沒聽清楊磊說的,意味深長的說道:“這個四合院是我以前經常來玩兒的地方,這戶人家,人特別好,沒事兒留我吃飯幹什麼的,唉!老頭子我小時候也是調皮的很呐!經常跟這戶人家的孩子鬧騰,惹得他家的人經常打我那個童年時期的小夥伴,嗬嗬,難得啊,這房子還沒拆。”
楊磊便問了問,要不要進去看看?可是被老爺子拒絕了,意思是都過去這麼多年了,以前總麻煩人家,現在就不進去麻煩他們了,於是楊磊推著輪椅,在村子的公路上走著,老爺子一見到什麼回憶裏有過的東西,就跟楊磊和王妍如解釋,其實王妍如也很少看到自己爺爺這麼愛說話,以前也從來沒帶自己回過老家,可能是怕農村裏的雞鴨牲畜嚇到自己,所以就沒帶自己回來過,聽老爺子說,他還經常會回來看看……
楊磊看著眼前的老爺子,心裏的感觸又是一層蓋著一層,隻能讓老爺子給自己解釋著這裏的一草一木,聽著老爺子的過去,和兒時的快樂,說道激動之處還要用手比劃一下,可能是累了,老爺子的話沒有那麼多了,隻是到了哪裏就說一句自己以前來過這裏,或者這是我經常玩兒的地方,直到最後,老爺子睡著了,楊磊隨即打電話讓人請了一輛大一點的車過來,直接將輪椅抱上了車。